御府库里东西琳琅满目,他先挑几件小孩喜欢精巧玩具,而后就专拣着贵拿——反正是皇兄坑他在先。
“知道啦,”王妃送他出去,“会帮你好好跟儿子说。”
宁王前脚走,王妃就又折返到罗汉床
“哪啊?”宁王笑起来,目光柔和,“本王说都是心里话。”
夫妻俩又坐那说会儿话,从朝堂聊到市井,还忆些他们从前同游江南趣事。
不过提到这个,宁王倒又想起事:
“西北战事急,虽然皇兄用不立后稳住文氏党,但京中大疫三年,终归凑不出能即刻调拨钱粮足数。”
“不能派人去京城外调运征收?”
宁王府上,个单院就有伺候杂役、小厮数十名,合总十来个院子算下来,加上伙夫、厨娘、花匠、护院等,少说都有八九百人。
这些人不是银甲卫,当然不能做到只有条舌头。
王妃想想,牵起丈夫手算是揭过这篇,“秋秋那般花钱确实不对,但你也够傻。”
宁王被骂也不恼,反笑嘻嘻握住老婆手。
不过他也朝金纱张方向看眼,声音略有疲惫,“其实皇兄那般说,也不定要照做,只是……秋秋渐渐大,护得他时,也护不住世。既为宁王世子,将来,他总还是会卷入朝堂纷争……”
?可别叫大师们担心。”
“自然是派人传过话。”
说着,王妃放下床帏,密织金纱遮蔽窗户渗漏进来大量日光,瞬间就在罗汉床所处位置隔出块光线柔和、不晃眼地方。
王妃拉着宁王走到中堂圆桌边,挥挥手让仆役们退下。
亲手给丈夫注盏茶后,王妃笑盈盈侧坐,她伸手点点宁王带回来几个包袱,“说说吧,这都什?”
“江南鱼米之乡,两江太守倒是报钱粮余数充足、可他们人手不够,又怕半道上遭盗匪劫掠,本来只消调兵前往押运,但眼下正是朝廷*员磨勘关键时候,此事风险极大、无人领命,又碍在姻亲关系上不方便去……”
“那——”王妃问,“用买呢?”
“不还是得有人运?”宁王苦着脸,“只好让大哥再等等。”
王妃也知道哥哥这些年在西北苦撑着不易,听见这话,便没好气地推宁王出去:“行行,办你事儿去,别跟这吐苦水,都吵着儿子!”
宁王笑笑,起身临走时,还是嘱咐王妃帮他将东西转交。
提这个,王妃也叹,“是啊,所以总觉着秋秋现在这般做个纨绔也挺好,省得将来牵涉进你们家那些破事儿。”
“……这不怪老宁王无子?”宁王将下巴搁到圆桌上,“本来当初是想入赘到你们家。”
皇子入赘?
他可还真敢想。
王妃终于被丈夫逗乐,她腾出手来弹宁王脑门下,“就贫吧你。”
宁王撇撇嘴,这才从头到尾给老婆交待宣政殿内事。
“真是皇兄出馊主意……”他压低声音听上去委屈极,“要不然,区区七百两,怎就舍得让儿子罚跪。”
王妃睨他眼,“这种事,做做样子就好。哦,就你实诚,当真给宝贝儿子关祠堂里,差点叫他去啃木头雕果子。”
宁王摸摸鼻子,无奈道:“这不是……府上人多口杂嘛。”
这倒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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