乍然又被点名,李从舟手在锦被下紧紧。
结果宁王关注点根本不在他怎睡在世子床上,而是小声问:“小师傅留在们府上,报国寺那边知道吗
才推开门,脸上就被砸团布。
他诶声,扭头看见坐床边瞪他媳妇。
“秋秋睡着呢!”王妃凶他,“别嚷!”
宁王愣,下意识回头看眼外头高炽艳阳,他变脸色,”怎还睡着?是不是有哪里不好?这李太医药是不是不行,这就去掳太医院首辅过来。”
“……”王妃起身,从后把拉住他,“回来!”
半晌后,才笑着松口气。
“小师傅烧退啦?”嬷嬷走过来,声音压低。
王妃嗯声,接过拧好热帕子。
“那就好那就好,”嬷嬷抚抚胸口,“他就那样直挺挺倒在面前,可吓坏。”
等帕子温度合适,王妃才挨个替小孩们擦脸。
这时,屋外忽然传来阵阵脚步。
为首人环佩叮当,还有几组轻柔脚步声紧随其后。
——应当是王妃和她身边伺候侍婢、小厮和嬷嬷。
低头看眼自己凌乱中衣,意识到此情此景尴尬,李从舟干脆闭上双目、躺回去。
房门吱呀声打开,屋外行人鱼贯而入。
李从舟醒来时,意外发现自己躺在顾云秋床上。
令他意识到这点,不是满室桂花薰香,也不是垂落在花梨格罗汉床边金丝软帐,而是——
扎手扎脚缠在他身上顾云秋本人。
六年未见,小纨绔睡姿竟还和小时候样:
喜欢贴着人,脑袋拱到他胸口,手手脚脚藤缠树。
她斜眼横丈夫,“哦你现在知道急啦?早干什去。”
宁王挠挠头,垂头叹:
这事……
这不是属他倒霉、正巧撞上来,就被皇兄逼着办。
见他神情低落,王妃这才告诉他,“太医药都好,明济小师傅高热也退。”
李从舟只感到团温热湿软布蹭过双颊,力道轻柔像鸟羽般。
他还从未有过这样经历,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好在,屋外又传来阵沉稳脚步声,伴随脚步声而来,还有男子清润洪亮声音——
“秋秋!看父王给你带回来什——”
宁王揣着从御府库里顺出来三五个包袱,兴高采烈大踏步进屋。
王妃率先走进来,眼瞧见床上两小孩还未醒,便转身朝众人做个噤声手势。
下人们会意,手脚上动作都放轻,但李从舟还是大抵听出来他们在做什——卷帘、换热水,支窗扇通风。
而后,他听见王妃不轻不重地咦声,然后就款步朝罗汉床这边走。
李从舟后背微绷,先嗅到股隐约梅香,几根微凉手指就搭到他腕上,王妃将他露在外面手放回去,还拉高锦缎被面、替他掖好被子。
下瞬,王妃温热掌心贴到他额头。
李从舟蹙眉挣挣,勉强从锦缎被面下掏出自己只手,刚想扒拉开顾云秋,睡梦中小纨绔却不满地哼哼唧唧,收拢手脚抱他更紧:
脚搭在他腰上不说,手还要攥他衣领。
力道之大,都扯得他露出半边肩膀。
他能动只有只手,根本没法合拢领口,只能眼睁睁看小纨绔半解他衣衫。
李从舟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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