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纨绔看上去，像是被他这话气着
——
双柳叶眼都瞪得溜圆，双腮鼓起，似乎戳就要炸。
——也挺好。
李从舟甚至有些自嘲地想，若他们能就这般划清界限……
“没什
可回
也
他确实想过给小纨绔回信，但往往数次提笔又搁下。
墨滴从笔尖滴落晕染坏沓沓纸，却也没能找到句能写出来、寄过去，同时又不吓坏小纨绔话。
如此几回，李从舟干脆就不写。
想着小纨绔头热，或许过些时日就会放弃他。
他身在无间炼狱，这里片黑暗，本来就不该有阳光。
看着往包袱里件件收拾东西李从舟，顾云秋终于忍不住，问出他见面就想问那个问题：
“
之前写信，你收到吗？”
李从舟手微顿下，点点头，“嗯。”
“收到？”顾云秋不信地绕过去，眼睛瞪老大，“收到你怎不回？！”
“……没什可回。”
午后秋叶簌簌，李从舟半靠在罗汉床上，手中拿起卷经书，目光却越过经书看向窗口——
被狂风卷来重重乌云渐散，露出角碧空上：
轮明日，耀目而璀璨。
○○○
又在王府修养两日，在太医看过、确保无虞后，李从舟拜谢王爷王妃，收拾东西、准备向他们家辞行。
“……这里须菩提，是发问者，像学堂里勤学好问学生。”
前世今世，李从舟两世都跟着圆空大师各地佛会。
他自小译经，对经文内其中真意确有见解。
只是那些佛经句子，对顾云秋来说还是太过难懂，会儿是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，会儿又是无量阿僧祗世界，他根本听不懂也没记住。
听着听着，顾云秋就开始犯困地小鸡啄米。
没想到，顾云秋却执拗地坚持六年，而且每回，都随信笺送上不重样东西。
那些精巧九连环、七巧板，墨玉环佩、玲珑锁，都被他整整齐齐收到箱子里，柔软香囊、荷包、绢帛、手帕，也被叠好放在月琴旁。
从西北归来，师父师兄弟都知道：属他行李最多。
旁人多以为，那是四皇子、镇国将军徐振羽给他赏赐，却不知满满几口大箱子里，塞全是——顾云秋这六年寄给他东西。
“……”
这话难听，但却是李从舟实话。
小纨绔生活看上去多姿多彩，今日赚个田庄、明日结识叫陈石头小孩，后日就能写罗池山麦田、豆腐坊花生豆腐。
虽然信笺上字歪七扭八，但字里行间透出，都是快乐和旨趣。
倒不似他……
六年时间不长，但也不算短。
王妃再三相劝留不住，只能惋惜地命管家去套车、也正好送些东西到报国寺中。
得知消息行人里，当属顾云秋最不高兴。
倒不是因为小和尚没住几天就要走，而是这都五天，他们同吃同住、同榻而卧，李从舟待他态度还是那般不冷不热。
……就很烦。
根本不知道这波好感刷没刷够。
等李从舟将《金刚经》前三品讲完，顾云秋已半靠在他肩膀上打起小呼噜。
李从舟：“……”
他就知道。
摇摇头，抽掉顾云秋身后软垫，李从舟轻手轻脚将顾云秋放平。
并顺手，拆掉他脑后发髻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