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间,李大娘借添盏之机,又偷偷给顾云秋提她两个儿子事:
“大郎年纪不小,若留在村里,多半跟他爹个样;二郎虽小上几岁,但终归是个庄稼汉
而顾云秋忍不住在旁鼓起掌,由衷地赞句:“朱先生好厉害!”
朱信礼愣,转过头去正好对上顾云秋亮晶晶眼睛,他噎下,半晌后轻咳声回头,有点别扭地说:
“反、反正就这样,要求就这些。”
之后,顾云秋和荣伯商量后,还是请朱信礼出任银号外柜掌柜,内库顾云秋说服荣伯继续代管。
至于要请三个伙计、两名护院、个厨子,顾云秋心中也隐约有几个可供挑选人选——
“那之后呢?在登记时间到来时。”
朱信礼笑,“盛源银号被清盘,归根结底是内忧外患,既有家贼又有同业围剿。若没记错话,盛源是靠着闾左百姓发家。”
“四大元要对付盛源没错,但他们在商言商,当然会想要用最少成本博取最多利益,所以猜——”
“他们会选择大量高价购入散户手中庄票,多少不论、只求数量,再请这些人到盛源门口闹事,掀起最初挤兑潮。”
“跟风老百姓是不明就里,但他们存数应当不是盛源内库中大数额,可能多是三百两以下,这些,在告官之前就已经进行兑付。”
这考呢?”
“只是虚心请教。”荣伯微微笑着。
“若是……”朱信礼沉吟片刻后道,“溢通钱庄经验并不适用盛源,毕竟当时心里清楚地知道溢通不会再办下去,但当时盛源还并不想关门大吉。”
荣伯点点头,等着他接下来回答。
“会选择直接闭店,在门口张贴告示,然后主动报官。”
前几日秋闱放榜,陈村长两个儿子是再次没考上。
为此,李大娘情绪低落好几日。
那时候听说顾云秋要修暖阁,陈村长立刻请本族年轻小伙子们过来帮忙:搬砖头、拌泥浆、送大梁。
为着感谢村里人,顾云秋又在田庄小院里摆几桌,趁孟冬天还不算冷,大家聚聚。
陈婆婆、陈槿,还有罗虎都被邀请过来。
“其余剩下,即便是大宗银两,在人数上也不足以再掀起什巨浪。”
“只要没那种在银号门前挤群人场面,相信凭盛老板生前人脉、品行,再加上盛夫人亲自出面陈情,应当能够得到些同业谅解。”
“有同业帮衬周转,盛源危机就能得到转圜。”
“而这般套打下来,时间也就拖过去大半年,四大元也是钱庄,只要是钱庄,就希望银子尽快流转,他们也同样耗不起时间。”
荣伯捋捋胡子,终于笑。
“报官?”
“总库司理脱逃,内库账簿和银两数目对不上,”朱信礼平静道,“报官告他卷逃,请官府封存内库、以便核查。”
“可官府不通钱业内幕,封存也只是暂时,时间到,储户们不是照样要到银号来换钱?”
“利用官府封存银号这段时间,会组织柜上伙计核清账务,在银号重开当日,先将小数额存数兑出去,超过三百两,就说要往分号或同业去提,安排他们先做登记。”
听到这,荣伯眼中已经生出几分赞许,但他还是继续追问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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