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着人俯首更低,“是属下办事不力,请侯爷责罚。”
“责罚?”男人勾勾嘴角,像听见什可笑事。
他唇色很淡、唇缘弓很薄,这般撩眉眼轻笑时,有种说不清薄情。
“调拨暗卫五十、黑苗纹面武士十七,还惊动州府衙门两艘战船、座灯塔,百十来步兵、西湖巡津……”
襄平侯顿顿,又看属下眼:
条三色花纹锦鲤咬钩,男人手腕沉,直将那条鱼给拎出水面,旁边自然有杂役溜小跑上前拿鱼。
男人丢钓竿,双手拢袖,身后又有名高壮仆役上前,推着他椅子转过来——
原来,他是坐在把专门打造轮椅上。
椅子造型是般圈椅模样,只在圈足位置上制作两个高至扶手位圆轮。
圈椅前搁脚横杠也被改成踏板,踏板旁则装两个较小、能四方旋转支撑小轮。
院内不见奇石假山,亦无盆栽花台,地板皆是光滑青石条,没有碎石路、也不铺花砖,上下楼梯边皆有铺有平缓小坡。
绕过堂屋、进后院,正北有座临水八角亭,远远就能看见人乌发披肩、手持柄钓竿静坐于荷塘前。
他身后,是两名捧香侍婢,双手不怕烫似端着铜香炉。
微风吹拂水面,细韧鱼线在倒映着漫天红霞水中摇曳。
钓者面无表情,甚至目光都未流连在漂上,只是静静看向远方。
西南,蜀中。
府衙所在西川城内,承阳大街上:
卖炸藕圆子、糖糍粑小贩正在沿街吆喝。
红日初升,蓉河两岸船坞升幡,到沿河站摊位卖鱼船只纷纷启航。
街上行人寥寥,却有人疾驰快马,跑到街巷尽头个三进大院前。
“你说,这要怎责罚?”
听这话,属下脸色倏然变白,他扑通下双膝着地,“侯爷、侯爷息怒!非是属下等办事不尽心,实在是、实在是……”
“是什?”襄平侯心情似乎非常好,还顺手接片顺风飘落竹叶,拿起来在指尖翻弄。
见他这般动作,属下更抖如筛糠:
“侯爷饶命、侯爷饶命!真不是属下无能,实在是、实在是有人从中作梗、帮那林瑕
这轮椅做得精巧,木料也是上好黄花梨,表面上大漆,在清晨日光下显得油光水亮。
男人三十岁上下,墨发半散、只挑鬓边两绺用支碧玉簪束在脑后,身上锦袍姜黄地对襟绣盘螭。
他肤色白皙,交叠在膝上手指修长,分明指骨疏散地扣在起,眉峰凌厉、颌线分明,眼尾狭长上挑、是双明显凤眸。
男人上下打量跪着人眼,从鼻腔中吐出声轻嗤:
“没办成?”
疾步入院之人双手抱拳,恭敬单膝跪下:
“侯爷。”
钓者动也未动,好像没听着他话般。
这人也不敢催,明明走得急、气喘吁吁,却还老老实实跪着。
半晌后,荷塘水响。
大院门前有两重石牌坊,无字,盘螭纹、雕刻东方神鸟发明,四根门柱上阳刻盛开芙蓉花和祥云。
石牌坊后,是间面阔五间门庭。
青瓦白墙,色调清雅。
正中门头悬三尺黑金乌木匾,匾上草草写就“襄平”二字。
骑行人跃马而下,将马鞭、缰绳应丢给门房后疾步入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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