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跟在宁王身边多年,
顾云秋摆摆手,这才起身招呼点心、小陶搬箱子回去,给药草送上马车后,鲁亮将顾云秋压在杯盏下沓银票归还——
随银票递过来,还有枚庆顺堂印信。
“请柬三日后送来,云兄弟往后若有什事,凭此物到各堂口便是。”
这给旁边小陶都看傻,便是萧副将也面带惊疑地看顾云秋好几眼。
顾云秋笑眯眯,谢过鲁亮后,好好收起来银票和印信钻进马车。
顾云秋顿顿,眼神明亮,“您主动让步,会有奇效。”
这回,鲁亮还没开口,倒是直站在旁边店小二发话:
“你这不让们大哥认怂?!”
顾云秋只笑盈盈看向鲁亮:
“堂主在杭城药行内声望斐然,长期与他们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,他个外来户、大不收拾铺盖走人,堂主你们却是输不起。”
顾云秋倒是乐意入局、破局,只看鲁亮敢不敢放手搏。
“搏?”
顾云秋拍拍那箱药,“这箱药草们拿走,堂主今日起撤下各处山上卡口,回杭城就设宴邀请诸同业,任县令和岳先生也要发帖。”
鲁亮眉头微拧,手指或轻或重地在桌面上敲下,语调危险:
“你,让示弱?”
事点不讲地道。
若不死磕着、给他开这个先例,那往后谁还服他们庆顺堂?
甭说外来药商,就连本地那些挨着他们、靠着他们药铺都要转个心思——会哭娃儿有奶吃。
人不交会费都能在杭城混,他们又凭什要供着庆顺堂。
马车顺着来时路,沿山道摇摇晃晃返回玉田村。
日头偏西,却未至黄昏。
萧副将策马守在车旁,忍又忍,最终还是忍不住:
“公子,刚才那些你都打哪儿学来?”
鲁亮摆出茶碗阵,明显是江湖会社黑|话。
鲁亮沉吟不语,那小二也没明白。
顾云秋干脆也不打哑谜,直敞开来说白话:
“他既想要落脚,堂主让他落就是,天长日久,在杭城里还怕庆顺堂拿捏不他?何况,说难听些,大锦官制,县令可是三五年要轮调。”
鲁亮细想片刻后两眼发亮,站起来就与顾云秋拱手:
“幸得云兄弟提点!险些坏庆顺堂大事!”
“堂主莫急,话还未说完,”顾云秋指指身后萧副将和银甲卫,“宴乐当日,会让萧叔带上几个人过去,当众送堂主份礼。”
他顿顿,声线压低,“不妨告诉堂主,们来自南仓别院。”
听见这四个字,鲁亮本来沉着脸变,眼中精光流转,似乎觉过点儿味儿来——
“云兄弟意思是……”
“堂主只管设宴,全做是邀同业聚,也莫提任县令和外来药局之事,只说近日杭城药价起伏、民间怨声载道之类。”
鲁亮隔着长桌踢脚那箱子,嘴里抽完最后口草烟,烟雾朦胧中,他眯起眼睛看顾云秋:
“云兄弟,不是们不给他活路,是他不想叫们庆顺堂活啊。”
这道理顾云秋懂。
鲁亮看是长远、是往后,除争这时长短,他更念着兄弟们以后日子要怎过;而任家和姓岳药商要是现在,是尽快落脚杭城、补回他们前期投入。
双方僵死,谁也不愿让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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