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怀玉就着身单衣,顾云秋摸摸他身上衣衫,都感觉上面冻层霜。
“不、不用,不冷……”曲怀玉红着脸推推。
顾云秋哪容他拒绝,不由分说塞进他手里,“们进去?”
曲怀玉捧着那只暖呼呼小手炉,糊里糊涂就被顾云秋拉回自己小院。
虽说曲怀玉离开将军府已有八九个年头,但老将军还是单独给他留个院子,里面还有间堂屋专门堆放曲怀玉小时候玩具。
“走啦,”顾云秋挥挥手,柳叶眼弯弯,“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哒!”
李从舟好笑,重新阖眸养神。
骏马嘶鸣、铜铃叮咚。
云琜钱庄后院门扇开合,踏着清晨浓雾过丰乐桥驶向京城西北龙井街。
初晨破晓,日光微明。
到床边坐下后,他才又问,“不是说,富不外露?”
这十来箱金丝花银,要是被有心之人记上,诸如刘金财类,若他们干脆不做二不休请来山匪、趁夜打劫,岂非得不偿失?
顾云秋莞尔,“哪有这样笨贼?京城夜里城门紧闭,城隅司三巡、望火楼夜看,聚宝街又在城中腹地,来趟可费劲。”
“再者,箱银子重得很,运送趟都是大动作,要车要马要人手。即便有人来,来也是城内小毛贼,他们身手,后院两位大哥能应付。”
李从舟便闭上眼,笑着仰靠在软垫上,不再问。
原来那十余口木箱内,底上垫都是大石头,仅有面上层,铺上好金丝花银,乍看很多,实际上也不过就是五六百两。
李从舟看着,掩口轻咳两声后嘴角微扬:他服。
顾云秋心思玲珑,胆子也大。
换做旁人,还不敢这般做这般想。
“当初东家提出这个想法,没由来倒吓们跳,”小邱拿着大氅,远远候在楼梯口,听着屋内对话也凑趣道,“这路上心都悬着,生怕有人冲杀出来、抢箱银去。”
院子比宁兴堂自然小,可里头亭台楼阁、假山莲池应俱全,伺候婆子们在直房处:烧水做饭、好不热闹。
这院子顾云秋来住过日半
赶到辅国大将军府后院侧门时,整好是卯时三刻。
这是他与曲怀玉约定好时间,但没想到——
马车停,车帘外就传来曲怀玉焦急声音,“秋秋你可算来!”
顾云秋跳下马车,高高兴兴牵曲怀玉手,“小瑾你怎出来等?点心快给那个暖炉拿来,你手好凉!”
七月末京城,晨昏已凉。
反是顾云秋,系好大氅外披带子后,吩咐小邱定好好照顾李从舟。
“东家放心,”小邱应下,“定看顾好小师傅。”
顾云秋点点头,推开房间门时又喊李从舟声:
“明济——”
李从舟睁开眼睛,黑白分明眸子静静看向他。
小邱性子活,嘴皮子也利索,对什人都是张笑脸,也难怪能在京城酒楼里当跑堂。
“放心,不会,”顾云秋回头与他解释,也是说与李从舟听,“罗叔离开前支会过他城隅司兄弟,他们暗中是帮忙看着。”
“毕竟天子脚下,当众抢银要担风险可太多,再说这箱‘银子’多重呐——”
大白石可比金丝花银沉太多。
李从舟唇角挂笑,手臂微微用力示意顾云秋扶他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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