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宁王想数个彻夜,从魏征大人郊庙祭歌中择出来“子清”二字,他也认认真真地写在份谱牒上。
在大宗正院士忙着宣礼、重新册封世子位时,悄无声息地将那谱牒塞到祠堂暗格内。
万法随缘,将来说不定有天,小秋秋还是能得着这两个字呢?
定下姓名、获得封位,李从舟在叩首拜祭后,就自然将对宁王和王妃称呼改成“父亲”和“母亲”。
他
不得不说,顾云秋那句“父母爹娘不能护辈子”打动说服她,孩子若真被带回来,指不定要生出多少事情来。
现下这般,也好。
“当年,和那位可怜姑娘中,要是有人生是个闺女就好——”王妃慨叹道。
“闺女?”
“这样,就可以让秋秋给人讨回来做媳妇,或者,让人上门当女婿,也算是两全其美。”
王妃挤挤眼睛,说句粗野话,“怎?你当老子人怕什?”
宁王鼓起腮帮瞬间漏气,被妻子这话逗乐。
他跟着笑阵,又忍不住问,“那秋秋呢?”
王妃脸上笑容淡淡,刚才李从舟交待顾云秋去向那些话,她自然也听着。
知道孩子有地方住、有钱花,而且身边还跟着忠仆,其实她心里大石头就落下半。
”
李从舟点点头,应个是,躬身面对着他们夫妻退三步,才转身大踏步离开,也没要任何王府杂役、小厮跟着。
宁王远远看着他背影,明明跪那久,他脚步却迈得很稳,半点看不出僵硬。
如此,宁王又深深叹口气,蹲下来,委屈地看向王妃,小声嘟哝道:“……觉着他才是爹。”
王妃忍忍,最后翘起嘴角来戳戳宁王脸颊,“倒觉着,这孩子说话也没什错。”
宁王跟着想象会儿,然后摇摇头终于笑出来,“这样话,当年就不会抱错。”
这回,终于轮到王妃苦恼,“也是哦——”
两人对视眼,终于舒展眉眼,也算开解心中郁结。
如此,宁王递折子回大宗正院,说前线钱粮吃紧,不想因家中琐事举办庆典、设宴靡费,只在家中祠堂做个简单仪式、请宗正院记名便可。
最后,宁王给李从舟写在谱牒上,是云舟二字。明济这僧号也得到保留,被记做世子小字。
毕竟点心那孩子也不错,秋秋离开后,他交接完宁兴堂库存,就花银子给自己赎身,然后径直去投奔、跟随秋秋。
也算忠义无双,知恩图报。
但……
比起让顾云秋回来接受世人冷眼,她倒希望那个甜甜小孩能自由自在、永远那样开开心心。
王妃暗暗叹口气,只希望将来,小秋秋能回来看看他们。
宁王鼓起边腮帮,看着她歪歪脑袋。
“人在佛寺长十五年,从来都是师父师兄知冷知热地疼着,乍然在朝夕之间你要人家改口又改名,这不显得强势、惹人反感?”
“再者说,不就是个谱牒。那都是做给外面人看,上面填什、写什,不就是您句话事儿?”
王妃说得很轻松,拢紧身上大氅咳两声,才继续道:“泰然处之、顺其自然吧,太过殷勤显得刻意、太过冷淡显得疏离……”
“跳出来,就当们多个沉稳儿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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