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着这个答案,云秋就放心地笑。
他冲马直招招手,示意他附耳过来。
如此这般、这般如此说番,听得马直眼睛都瞪大——
“这……能行?”
云秋点点头,“只要他是京城人,就定能行。”
老母亲看病要钱、儿子在前线要钱,小女儿刚给他添外孙,也要送百日礼,给贴补……
莫说是六百两,他能拿出六十两就已经算不错。
被凌以梁顿羞辱训斥后,他也是时受挫想不通,才生死意、站到夏桥上。
说完这些,马直哀哀叹息,“实在不行,只能往外头去借高利,否则这家人都要活活被逼死。”
云秋不赞同,觉着借高利也不是什好办法。
商代青铜皆非凡品,青铜剑更是其中翘楚。
马直给他兑出三百两后,那范大拿银子就走,转瞬就走得没影。
过会儿,马直才觉察到有点不对劲儿,幡然醒悟他们可能是上当,着急又叫伙计取出来那木匣。
打开盖子、拿出那铜剑,都不用请人来验,马直就知道是假——因为他掌心被染上青绿,所谓铜屑簌簌下落、露出里面是柄普通铁剑。
再着人去找什范大,便是翻遍附近十条街,也没人认得他。
。
这范大进门后也不要伙计招呼,径直坐到外柜几把交椅上,直冲着铺子里叫唤——
“叫你们司典来!这可有个宝贝要存在你们铺上!”
伙计们不敢怠慢,自是慌忙跑到后堂请马直来。
马直出来时,那范大已打开布囊,露出里面是个木匣。
“那他……要不是呢?”
“您就当联络同业感情,酒席银子替您出。”
“那怎成?!”
六百两说多不多,说少不少,那样算着日贴、利滚利做下去,时间长,不照样逼得人活不成。
他摇摇头,拦住马老伯,要他不要这办。
“也知道……”马直痛苦地捂住脑袋,“可实在是没办法,不然,东家真要逼死。”
“那……那个叫范大,您听声音像外乡人?”云秋忽然问。
他问得突然,马直愣后仔细回想,摇摇头,“是京腔,很地道,遣词用词习惯听就是京城人。”
解行账务本就紧张,莫说本月,就是这年都有些维系困难。
凌以梁虽是东家,可他不经营、只问利,自然状况愈来愈差。
今日再出这样事,盈利是不可能,更平白亏三百两银进去。
马直为人诚信,不敢对东家有所隐瞒,主动找来向凌以梁坦白此事,却反被他踹几记窝心脚、还要他补齐这合总六百两。
他是司典不假,但家中也不富裕。
匣子打开,里面放着柄遍布青绿铜剑,色泽不艳、样式脱俗,乍看很有些年头。
不等马直细看,范大就不慌不忙地开口,“晓得不?这可是商代青铜剑,乃是家祖传宝物。看来您是不识货,这就换别家。”
见他气度非凡、身上衣料也是上好潞丝,加上前几日凌以梁给他们下死命令,让他们这个月无论如何交出三百两足银,马直便试探着问:
“那您……开个价?”
“就三百两吧,”范大不耐烦地挥挥手,开口道,“要不今儿有急用……这要换做平时,便是开价三千两也不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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