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勇忙站起来推,“不敢不敢,您坐您坐,不渴。”
“先生坦诚,也不藏着掖着,”荣伯坐回去,上下打量张勇回道,“观先生气质,在班中当是个名角儿,棠梨班常来京城,您这样精通三行角儿,应当不差们这点嚼用吧?”
张勇摇摇头,“瞧您说,若真是角儿,方才进来,您二位不该直接认出?会多,这才是没门灵表现呢。”
他这话自谦,荣伯没听着自己想要,便再追问,“老朽认不出,是因为老朽不爱看戏听曲。至于这孩子嘛……先生您这不没上妆?”
张勇挂笑看看荣伯,两人对视番后,还是张勇先败下阵来,他扶扶额,苦笑声,“瞧您,还真是行家。”
张勇谢过,挑开帘子进去。
荣伯他们是坐在张茶摊八仙桌边,上首坐荣伯、东首坐小钟,西首放着东西,下首空出来、正好对着门帘。
前面十几人,只有两人随便客气道,其他人都是进来就大大咧咧坐下,也不用荣伯问,就开始天上脚、地下脚地胡吹。
张勇不同,他进来后先给荣伯作揖,然后又拜小钟,之后凳子空着他也不坐,就那静静立在帘前。
荣伯看着他,心里已经给这个年轻人加许多分。
要失望而归,结果帘外忽然气喘吁吁跑来个年轻人,他缓阵,先拿着彩单问茶摊老板:
“劳驾,请问这个……是在这里见工吗?”
老板看看他,是个二十岁上下年轻人,身上穿着套黑短打,脚上扎着绑腿,看样子很像江湖上武行。
他脸上、前襟上还沾有水渍,鬓角处有未洗净抹红油彩。
“啊,在那里头,你直接进去就是。”
“本来家丑不好外扬……也就不瞒您,们班主新捧着几个人呢,们这些旧人老人、不服管束人,自然都要被他排除在外。”
“啊,还有这等事儿?”荣伯故作惊讶。
看得出来,张勇确实是不大想说棠梨班事,他含糊其辞地说班主克扣他们工钱,台下观众赏钱也要如数上缴。
“而且戏班这些年赚头越来越少,们几个都想重新谋个安稳营生,总不能辈子在各地飘不是?”
荣伯点
“张先生坐,别拘束。”
张勇拱拱手谢过,然后才坐下,他也不吹嘘自己有什能力,也不着急问那彩单子上钱银数是否是真,就那坐、目光平静看荣伯。
荣伯遂开口道:“方才听先生所言,先生目前是在戏班里做事?”
“是,在棠梨班作个正末,班中人手不足时,偶尔也串场做净、杂,”张勇笑下,指指身上衣裳,“今日就是做净,扮个武将。”
“这样——”荣伯点点头,笑着要与他倒盏。
年轻人谢过老板,却没按着他话直接进去,而是在那帘子前作揖鞠躬,先自报家门——
“大老爷容禀,小人姓张名勇,鄂州人士,跟着棠梨班来到贵处,刚才散戏得着贵司分派招贴,实在心动、特来拜见,望得见!”
荣伯和小钟对视眼,眼中露出点赞许。
就连茶摊老板都转过头来,多看这张勇眼——今天晚上来这儿找老荣,他还是头个站在外面见礼。
“张先生请进来说话吧。”荣伯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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