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屠当票上,小钟写是:青白狐袄件,成色九五,无损,换银六两,当期十五日。下面是解行印鉴、小钟私印和胡屠手印。
见解当行东家这般说话,胡屠态度也缓和些,他想想,犹豫地开口要个价:“……十两?”
胡屠今日来赎买并未逾期,甚至时间都够不上算利,若无拿错这档子事儿,本来应是解当行将他青白狐袄取出来,然后胡屠给当行九两银子。
六两变成十两,平白多四两银子。
云秋想想,还没说话呢,旁边小钟就拧紧眉,看样子是不想答应,而张昭儿更是气得双颊通红、若非张勇拦着,看样子很想上来咬人。
云秋也不恼,“鄙人便是店主。”
“你——?”胡屠上下将人个打量,然后撇撇嘴,“所以云琜钱庄那小姑娘是你妹子?”
云秋:“……”
这话题怎就过到那儿去。
他轻咳声,没理会胡屠问,只道歉承认错误,“确实是们店上伙计给您拿错货,实在抱歉,不过您看小姑娘都快叫您吓哭,不若您坐下来,们慢慢说?”
其中小毛为上、羔皮保暖效果最佳,件卖价也就在个七八百钱。
然而这三四百钱,老人也是翻遍全身上下,甚至从破破烂烂草鞋里掏几枚带味儿铜板,才好容易凑足数量。
张昭儿翻看记档,发现小钟在上面记录当物客人是位年轻男子,可对照老人当票又无误,她摇摇头没多问,记录下来就去库里给老人拿。
钱和当票是拿回来,可张昭儿却不知为何给老人错拿那件青白狐袄,这才导致今日这位真正主人上门闹起来。
青白狐袄虽是狐皮中最末等,但价格上还是和那羊皮袄有天壤之别。个是几两银子,个是几百铜板,客人大闹也不怪。
其实他倒觉得胡屠要价不高,设身处地,要换成是他,别人弄丢他东西,他少不得要别人翻倍甚至三倍赔偿。
而且,云秋回头,不动声色地看看门口围观百姓,反正
胡屠却大手挥,“甭来这套!小姑娘就能随便拿错货啊?那多好件狐袄子,没遭虫、没破洞,怎到你们手上几天就不见?!”
云秋见他不吃软,也收脸上笑容,淡问道:“那您想怎办?”
“怎办?”胡屠哼声,“要你们给找回来狐皮袄,要你们赔钱!选吧!”
他这话说气势十足,但内容却挺讲理——本来丢失、损毁客人当物就是要照价赔偿,云秋勾勾唇角,面色也不改,只问:
“那先生预备开价几何?”
至于当那件青白狐袄人,是永嘉坊位屠户,姓胡,素日就是个莽撞人,还干出过拎着杀猪刀追主顾两条街事儿。
性子急、脾气爆,但卖猪肉从来新鲜不掺假,客人要切什样臊子他都满足,除爱喝点小酒外,也没什特别嗜好。
屠户虽事末业,但在闾左众百姓里,却称得上是有钱。
外面胡屠还在闹着,吸引来百姓也越来越多,云秋拍拍张勇肩膀让他不要担心,然后便坦然地走出去,恭恭敬敬抱拳、给那胡屠见礼。
“你又是谁?”胡屠不客气极,“怎你们店里尽是些乳臭未干臭小子,没个能话事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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