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还挺软。
鬼使神差地,云秋伸手戳下,然后又勾起嘴角
这下他用十成十力,然而沉睡中人无知无觉,既没有漆黑锐利眼睛盯着他,也没有那声标志性冷笑。
云秋盯着李从舟看半晌,最终挫败地撇撇嘴,起身去端那碗药,却根本没注意在他站起来时候,李从舟手指微微动两下。
药碗摸起来还很烫,云秋先吹吹,然后又拿起汤匙来搅搅,等掌心感觉到温度没那高,才舀起勺喂李从舟。
这两日药都是他在喂,应该说每次李从舟人事不省,最后都是他来喂药。
点心当然也帮过几回,但后来云秋看点心又要烧水又要煎药,就主动揽下这个与他来说稍简单些活。
正月里阳光不刺眼,还挺暖,乌影靠会儿,见云秋端着个木托盘,小心翼翼走上楼——
李从舟还没醒,但陆商说不用急,就这两天,猛药下多反而伤身,顺其自然为上。
云秋端药上去,李从舟还没醒,尤其是听完乌影刚才说那些话,他心里就直酸酸涨涨。
放下托盘后,云秋忍不住点点挪到李从舟旁边、轻轻坐到榻上。
他伸出手,小心翼翼勾下他指尖。
北大营士兵们都知道,你是没瞧见过——他那张冰霜样脸、只有听着‘有京城来信’这六个字,才会冰雪消融露出点暖。”
云秋没听出乌影话中揶揄,只为他讲那些险境:什李从舟被西戎武士偷袭、险些深陷流沙,什被狼群包围、险些命丧月下……狠狠捏把汗。
他实在不敢深想,好怕小和尚就这样死在战场。
越听他心越怦怦跳,云秋实在不敢继续听下去,就突兀地站起来,“、去看看他药——”
乌影愣愣,看着云秋落荒而逃背影,忽然闷闷发笑:
回生二回熟,云秋现在已经完全掌握技巧——再不会像第次那样喂半洒半,恨不得给李从舟下巴、颈项和胸脯都涂满。
将碗放在边,伸手扒拉下巴拉开线唇缝,然后再给药灌进去。
这套流程云秋是很熟悉,但不知为何今日扒开那道缝儿后,药液却没如愿灌进去,反而顺着嘴角往下滑。
连试两次都这样,云秋边用帕子擦掉那些多余药液,边皱眉思考究竟是哪里不对。
他直盯着李从舟,目光也就渐渐垂落到那对唇瓣上。
才几个月不见,李从舟手上皮肤就黑截,指尖肌肤粗糙、指甲盖后生出许多倒刺,食指骨节上还有道刚愈合泛红刀疤。
云秋吸吸鼻子,手又挪挪,攥住他两根指头。
“明明答应要平安……”他开口,声音有点哑,像被人扼住喉咙,鼻腔里也闷闷,所以这句话说半,云秋就选择闭口、不说。
——小和尚点儿也不懂得爱惜自己。
云秋抬起另只手,用袖子胡乱擦把脸,恼火地用手指在李从舟虎口上重重掐出个浅白色月牙。
好羡慕啊。
笑半晌后,他又捂住腹部伤口摇摇头——眼前小公子虽然不开窍,可他眼里心里行动上都关心着你。
李从舟,你真是好福气啊。
想到这,乌影又叹口气靠着石桌不想动、干脆靠在院里晒太阳。
早春雪消,岁初暖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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