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来得不早不晚,前边儿进来客人大多是何家、胡家亲戚,女眷们抱着各自小孩在院里耍,稍大些孩童就四处跑着玩。
在云秋他们落座后,聚宝街上诸位老板也前前后后被迎进来,他们钱庄旁点心铺、面店老板,几家成衣铺老板和伙计,还有许多在聚宝街上见过商贾。
众人都带着礼,落座后彼此又说上几句,也有好几个相熟过来与云秋打招呼,云秋自然是笑盈盈跟他们拱手。
胡屠户每日卖肉交际很广,上至聚宝街众多老板、闾左有名望宿儒,下至串街小
云秋给何老太太备两份儿寿礼,份绸绣寿纹引手、坐褥算他送,对如意百岁五彩瓶算是恒济解当所有伙计送、由马直做代表奉上。
老太太看着觉着欢喜,又忍不住喊胡屠户两声。
她指着云秋送来东西止不住地夸,“这孩子也太实在,们请他过来吃席,他还带这样多礼。”
胡屠户手里还抄着柄长长炒勺,他擦擦额头上汗,“嗐,娘!云老板就是这样个实诚人!之前不就跟您说!”
“妙柔给俺绣那件皮袄子就是云老板给找回来!他可不直都是这样?”
边就是灶房,每日他都要给何老娘制早点才出门卖肉。
院子正堂被改建成个开阔前厅,素日用以会客、宴饮。前院长五丈许、进深三丈有余,能间错摆下十来张十人位圆桌。
主桌是胡屠户找专人定制鬼工桌:下面是张四四方方八仙桌、桌面上内嵌个能够转动圆盘,只要将应菜肴都摆到圆盘上,圆盘转动起来,那无论坐在哪方客人,都能够吃到桌上所有菜。
用这样桌子,就省去丫鬟小厮来回布菜工夫,家人聚在起吃饭也方便,不用顾及着那许多规矩。
胡屠户请老母亲上座,那座椅是张专门给老太太贺寿用桃木雕刻福禄寿三星纹太师椅,椅背上铺着整绣百子锦靠,也是胡屠户专程找来。
老太太点点头,看着云秋更觉亲密,直拉着他不放、让胡屠户给他们那桌多加几个菜,然后又说好会儿话才放手。
等云秋过来,李从舟才取来桌上茶壶,给他递过去盏热茶。这茶是京城百姓常用饮子,是用炒米泡红枣片搁上冰糖制。
简言之,是糖水,是云秋喜欢。
果然,云秋捧着茶碗浅浅抿口眼睛就亮起来,唇畔边更是亮出浅浅梨涡,“是甜甜水?!”
李从舟笑笑没说话,只起身在桌子中央瓜果篮中抓把,挑出来瓜子花生剥给他。
何老夫人头发已全白,盘成个月鬓簪在脑后,她身穿着件大红对襟盘扣袄、额上戴兔绒覆额,覆额正中还镶有枚红玛瑙珠。
老人家做寿图吉利,身上也都是金红二色,远远看过去当真像个老福星,胡家、何家女眷围着她,送着各自带来贺礼。
胡屠户今日亲自掌勺,迎来送往活儿都交给他本家个子侄,那孩子跟小邱是样性子:八面玲珑、活泼外向,嘴皮子也快。
胡屠户本有意收他当个学徒,但这孩子娘嫌做屠户没前途,总是逼着那孩子读书,寄望他能考取个功名回来光宗耀祖。
家家有本难念经,胡屠户也没勉强,只先借来今日帮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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