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从舟看着他,“亡羊补牢,时不晚矣。”
陆商抱着酒坛,看着里面所剩无几酒液沉默片刻,最后自嘲笑开口,“当年韩硝提出建立医署局,却想建个善济堂。”
“不是济民坊内慈济局那样收容乞丐、贫儿地方,而是分医学、药学、政务三部,再设三顷药园、栽植百草。广开门路不论出身家世,聘各科博士,授天下有志从医者医道。”
“医学内教授医、针、按摩三科,药学内习得草药种植、栽培、采集、储存等,最终通过政务部统考毕业,颁以学成之凭书。”
“就好像是,医道‘太学’?”李从舟这般总结。
原本按着老话,家丑不宜外扬。
可陆商实在是伤心,便忍不住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事悉数倒给李从舟听,他自觉心酸、说时候数度哽咽,更听得李从舟无限唏嘘。
前世,他并不解陆商,只知他是杏林陆家最后位传人,是那个进献药方、救西北数万将士姓名神医。
至于老人家最后被活活饿死,李从舟也是从西北归来后才得知,并不晓得背后还有这多渊源,甚至还牵扯到医署局、太医院
、韩硝和韩家。
日随和,家里地、牲畜全部死死、跑跑,不出三五年,村里人就都说他疯——
曾经陆院使、陆神医,也渐渐变成陆疯子、老疯头,除每年给叶氏扫墓,陆如隐平常根本不会来看他次。
这孩子心攀附权贵,在余家也是好吃懒做,余小姐也是个不会过日子、掌不住中匮,所以他们家钱也还是交给余乡长管。
对于陆如隐骗|婚事,余乡长后来细细解后,也明白陆家父子间矛盾,他不想掺和别人家事,但也庆幸好歹女婿是杏林陆家传人。
没想,陆如隐对医道只是粗通皮毛,根本不能指望他靠医术养活自己,如此以来,女儿算是嫁给个论医术医术不行、论才学才学没有穷小子。
陆商点点头,“也可以这说。”
他少年时跟着父亲游方,深入乡间见惯民间疾苦,自然知
“那当年之事,能否容晚辈问?”李从舟扶扶云秋脑袋,这人睡熟后根本不老实,拱在他怀里脖子扭成个奇怪角度。
他实在怕第二天云秋落枕,便也只能在说正事时候这般动作。
陆商撇撇嘴,眼都看不得,干脆转过身去气呼呼地喝酒,“你问。”
“那时若非医署局,依您意思,是预备如何破天下医道之乱局?”
陆商挑眉,抱着酒坛好笑地看李从舟,“您问?问这个疯老头子?这都过去多少年,就算知道……又有什用呢?”
余乡长险些被气得犯病,本想逼着女儿和离,但那时候余氏已经怀有身孕,百般无奈之下,余乡长只能责令陆如隐出去做点倒卖药材小生意。
但从小养尊处优惯陆如隐哪能放下身段做这些事,余乡长给他钱根本不够他花,向媳妇和老丈人讨不到钱,他就去借、去赌、去偷。
陆商那件羊皮袄就是被他偷出去当换钱。
今日见着胡屠户和何老娘这份母子情,陆商心下凄然——陆如隐生在京城,从小家里就给他请先生、他也悉心教导他医道。
然则,不过是辞官归隐,就做出这个逆子、孽子、不孝子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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