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情,府衙当然是很同情方梁氏遭遇——方家铜镜确实是京城里老字号,他们家里也有好几面铜镜是出自这铺子里。
抽调三成铁货这是朝廷政令,这位方梁氏也很识大体,并未在公堂上提半句西北事。
若每个苦主都如她这般,那断案难度会降低很多。
反过来看正元钱庄,虽说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,但为着这点钱就是逼得人家又是典当家产、又是四下求人,最后在公堂上还这理直气壮。
可是论理,没有实证也不能就这样给人定罪。
至于正元钱庄里,并未发现与砒石相关物件,哪怕是枚要用红信石也无——砒石又名信石,生药铺里会贩售此物,不过要严令登记。
而方归平用过茶盏、正元钱庄里水壶,都没有发现这东西,那掌柜也直言他和方归平喝事同壶水,绝无下毒可能。
梁氏当然是咬住不放,说自家丈夫带人宽和,平生从不与人结怨,唯债主就是他们正元钱庄。
“外子出门时都还好好,还答应要给囡囡买米糕,”梁氏红着双眼,看向正元钱庄掌柜,“他只是到你们庄上谈事,罪不至死吧?”
那掌柜也急,“你这妇人怎不听人话?!府衙大人都说没有在们庄上查到证据,你怎还攀咬着们不放?!”
几位同席老板,以及方归平前几日去过恒济解当马掌柜。
胡屠户承认邀请方归平和刘银财,也确实整好将他们安排在桌上。而同席几位老板倒也没隐瞒,都说刘银财专门找方老板说会儿话。
至于马掌柜,他详细讲那日方归平来典当事宜,说那铁匾店招是方家铜镜招牌,便是方老板敢当,他们也不敢收。
“等等?”府衙打断马掌柜话,“你说你家老板拿出千两庄票给方归平?还不要他借据?!”
马掌柜点点头,“是,家东家说——都是街坊邻里、乡里乡亲,是人都会遇着困难,而且方家在京城开多年铺子,他相信方老板为人,所以能帮时候就帮帮。”
这时班头上前禀报,“大人,刘银财带到。”
府衙这才想起来,此案还有个关键人——正元钱庄东家、刘家二少爷,也
“没查到不代表没有,”梁氏声音冷冰冰,“下毒之人心肠最为歹毒,藏匿两块信石根本不是事。”
“你——!”
“再说,”梁氏眯起眼,侧首看着气急败坏掌柜,“公堂之上,当着众位乡亲邻里面儿,你们正元钱庄就是这样欺负们孤儿寡母?”
她穿着身孝,绢花下绺碎发还在随风微微动着。
“……”掌柜时语塞,只能转头求府衙明断。
说完这话,马掌柜还意味深长地看那正元钱庄掌柜眼。
因为方归平是青天白日突然,bao毙在正元钱庄里,所以这案子也惊动不少百姓到衙门外围观。
听完马掌柜这番话,众人皆对恒济解行云老板交口称赞,瞧着正元钱庄那掌柜像个冷血无情刽子手、对他指摘不断。
事已至此,府衙也不得不派人去请刘家二少爷。
等刘银财过来这段时间里,仵作那边也传出消息,确认方归平是死于中毒,毒物是砒石精粉,乃是研磨过砒石细粉,毒性比□□强百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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