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衙听不得他们争吵,狠狠拍两下惊堂木,让衙差去暗班问问仵作有没有结果,然后又将梁氏和那掌柜分开到两个侧间、细问方归平生前行踪。
梁氏口供里,不仅交待方归平近日行踪,还透露他被正元钱庄刘银财少爷威胁过,话里话外意思都是如果他还不上钱、就要卖他女儿。
相较起来,正元钱庄掌柜口供就很少,他直在柜上办事,并不清楚方归平这几日究竟在做什,只知道确实有这笔逾期欠账。
至于刘银财有没有威胁过方归平,那掌柜表示自己并不清楚,不过监督衙差告诉府衙,掌柜交待这些事时候眼神飘忽,明显有所隐瞒。
府衙收下口供,又找来梁氏提到应人等:胡屠户、参加胡屠寿宴
梁氏点点头,又伏地拜,“外子这笔款有借据、凭鉴印信都在,非是外子故意拖延、逾期不还,而是家中确有难事。”
她给漕运铁货翻船事情讲明,也没提西北战事和朝堂,只道家中确实困难,已经典当不少古玩玉器。
“若大老爷不信,可以去查,漕运码头都有记录。当票这儿也带来,都是京城里各处解当行上,您也可派人去验。”
漕运沉船事情府衙是知道,那些当票呈上来,也确确实实是从去年九月里就开始陆陆续续有,最远在丽正坊、最近在清河坊。
看得出来,方归平为着还账确实想很多办法。
惊用。”
原来方归平死,他妻子梁氏就抱着三个月大女儿告到府衙,说正元钱庄逼迫,害得她丈夫惨死、家破人亡,请求青天大老爷做主。
府衙听出人命官司,当即就派官差前往正元钱庄。
钱庄上正乱着,见衙差来也不敢擅动,尤其是那方归平横死尸首,他们更是远远躲着、没人靠近查看。
衙差便立在外头封锁钱庄,里面应人等都不得随意进出。
“大老爷知道,往钱庄借贷,利钱最少也要三分,”梁氏说着,转头瞥眼跪在旁边正元钱庄掌柜,“外子提出来过先偿还半,但他们不干。”
“若不是被这越滚越高利钱逼迫,”梁氏声音哽咽,抱着孩子跪在堂上恸哭起来,“他何至于身死呐……”
那正元钱庄管事听着这个,终于忍不住与她分辨,“你这妇人不要血口喷人,欠债还钱天经地义!们什时候逼迫你们?!方老板怎死现在还没有定论,你怎好平白污蔑们?!”
梁氏抬头,凉凉看他眼,“人在做、天在看,你们自己做过事自己心里清楚。个新寡,没兴趣在公堂上攀扯旁人。”
“你——!”
而后问得苦主同意,便将方归平尸首运送到衙门暗班,交给仵作验尸,这边衙门里升堂,细问那方归平有无结仇结怨。
方梁氏身素色孝袍,怀里抱着不足岁女儿,鬓边簪朵白色绢花,闻听得堂上府衙询问,便是嘶哑着声音、慢语道来:
“大老爷容禀,小妇人和丈夫在京城雪瑞街上开家针功铺,便是那方家铜镜、兼贩功夫细针店铺。”
“今岁经营不善入不敷出,因要维持生计,便向正元钱庄赊借纹银千两,约定归期是去年九月。”
“去年九月?”府衙算算,“这不半年前事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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