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……有……陆大夫……”
韩硝脸色铁青，嘴角抽搐半晌后，哈
声，然后松开捏住小厮
手，他踉跄着后退两步，下跌坐下去。
摇椅位置不好，韩硝这下靠上去没坐稳，人下就从凳子上翻下来，脑袋下撞在地面高起块花砖上。
他闷哼声，两眼翻就失去意识。
这可给二房姨娘和那小厮吓得不轻，慌忙叫人来扶、去请府医，这下就给整个韩府乱成锅粥。
他们之间矛盾重重，积累到医署局爆发正好，陆商那套医学成体系教育理念在他看来根本不入流：
没有家传、没有师承渊源医道，不就跟陆商收陶青样，就是胡闹。
好在老头倔强认死理，他只用激将法稍稍引导，就惹得陆商愤怒辞官，这才给他机会建立医署局，实现他抱负和理想。
只可惜，韩硝暗中咬咬牙，当今圣上根本不懂医道苦，心就想着西北战事和青红册改革，便是半点多余钱都不愿给。
——医署局变成今天这样，也不是他错。
署局院长，医术上更应该是无人可比：
韩家藏有天下间最全、最古、最珍贵医书，其中很多还是孤本，他从小跟随祖父长在药房里，三岁就能熟读千金方和金匮要略。
往后更分别跟随家中长者学习医、针、按摩、咒禁四科，入宫进太医院前，他算是韩家年轻辈里真正全科博士。
即便太医院里能人辈出，为首院使出身杏林陆家，韩硝也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，他拜师陆商，也是家中长辈筹谋——
韩家在京城八大家族里确实以医术见长，但这种名声比起享誉天下杏林世家还是差很多。
……
与韩府混乱不同，武王街上宁王府自有片热闹：
宁王今日要到冷水峪上坐镇并不在家，王妃听闻是有人揭皇榜前来，书也不与哥哥念，提起裙摆就往外面跑——
“哎
娘娘，您慢点儿跑，别摔着！”白嬷嬷也被吓得紧紧跟在后面追，“哎唷，神医又不会跑，您慢着点！慢点！”
坐在桌边徐振羽也愣愣，然后摸索着圆桌站起身，踟蹰地往门口迈两步。
“说啊？！”
见小厮半天不答，韩硝又大声催促道：“到底是谁那
大胆子？！竟然揭皇榜？！不要命就早说。”
偏他越是这样说，小厮也越是不敢开口，实在被韩硝提起来喝问得急，才小声嚅嗫出个名字：“……是那小陶大夫。”
韩硝愣，反应过来他说人是谁时，捏住小厮领口手指下攥紧。
小厮被他勒得喘不上气，张脸都涨得通红，双手扯住韩硝手，憋住最后口气道：
陆家已经没落，若是陆商能收韩硝做关门弟子，有这重陆家传人名号，韩硝未来仕途和医道都会顺利得多。
韩硝是聪明人，家中长辈点，他就能收敛锋芒、虚心向陆商求教，直到——陆商执意要收那个出身乡野、甚至不入流小学徒做弟子。
陶青出现，让韩家人算计落空。
让韩硝更不能接受是：陆商这眼瞎死老头根本看不上他高贵出身、丰厚家传，反要去选那个什都不懂野小子做徒弟。
韩硝从此以后就暗恨上陶青，连带着也在心底里看不上陆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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