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秋像是看穿他疑惑,不动声色解释道:
“这位远房姨母离世早,们也是近来才找着这门亲。若非表姐挂念孩子,才不愿来这穷乡僻壤呢。”
他前世是个纨绔,这番话解释起来,还当真给个骄矜贵族小姐演活,而且云秋身上穿襦裙料子好,明眼人看就知道。
军官审视地看半晌后,信云秋说辞。
他放下册子,示意张勇牵着马车跟他们走,然后在路上简单说说如今昌丰村状况:
张勇按着云秋教说,解释车上坐着桃花关闹事百姓妻眷,期望能获准通行,或许她们能到阵前劝劝。
两个银甲卫听后对视眼,先吩咐张勇挑开车帘,看清楚里面除坐着个疤面妇人和个模样好看小娘子后,便叫张勇、点心在原地等候。
他们人守着车,人返回浑山镇军帐内,半晌后带出来个戴着兜鍪、脚踏虎头皂靴、小队长打扮人。
那人远远瞅着他们两眼放光,更从军帐内捧出卷名册,问他们是哪村、哪户家眷,家中是否是灰户。
珍娘小声开口,准备回禀,可她才开口说个包大,那军官就打断她:“你就是包大媳妇儿?!”
后就会在部衙上处理卷宗,你们可以三日后再来。”
三日时间太长,珍娘显然等不及。
曲怀玉和林瑕这两条路都走不通,云秋也实在没办法,只能轻轻扯扯点心,“……们去趟清河坊。”
清河坊在京城西南,里头除熟悉医署局、慈云观,还有朝文院、太学和东西市两座贡院。
最重要,还有柳记香粉铺在清河坊。
开始闹事人家是昌丰村口住着姓闵两兄弟,他们是外来户,分不着田地也和村里人搞不好关系。
没有田就只能采石挖山伐木,本来兄弟两个都烧灰、钱攒下来是能买到镇上房子、去镇上居住,但去岁当哥哥被巨石砸伤手,家里劳力就减少半。
再碰上朝廷设立保林碑,那他们家就是彻底没收入来源,弟弟好不容易才说上亲事就这样告吹。
两人原本也没想闹,只是想到浑山镇找镇长讨个说法,便是能从山上下来做人家长工也成。
珍娘不明所以地点点头。
“那她呢?”军官指云秋。
“她……”
见珍娘时语塞,云秋便主动开口道:“这是远房表姐。”
军官犹疑地看着云秋,他们查到记档上——这包大媳妇是被牙婆哄骗卖来,家里父母双亡、仅有个舅舅,哪里来表妹说。
云秋今年虚岁十六,个头没怎往上长,那些旧襦裙也还能穿,但点心已经是十八,身量高大挺拔、怎看也伴不成姑娘。
最后是张昭儿想办法,给点心画道疤在脸上,还往嘴角点枚痦子,不细看话确实分不清楚点心人。
如此,云秋又重新变成“云姑娘”,由张勇雇马车、带着他们和珍娘上祭龙山,从小道来到浑山镇上。
挑开车帘远远看眼,小镇和前几日他们来时完全不同,家家闭户、街巷无人,就连春耕正该农忙田地里,也见不着个人。
他们马车声音在镇上显得十分突兀,还未靠近浑山镇,就被银甲卫拦住去路,“车上什人?往浑山镇去做何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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