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以为他拿十万两银子会存在自己名下啊?还不是分出去记名女儿、女婿,最后对外还能做个清官。”
点心想想,每年*员秋日磨勘,查都是*员本人,从不会牵扯他亲眷子女,只要名下财产来路清白、账面上能做平,就不算贪墨。
他叹口气,“朝廷也真难。”
云秋也叹,不过他叹不是朝廷,“小和尚真难。”
主仆俩挨挤在暖桌旁仔细看完李从舟这封信,说大多是江南各境堤坝事——有丁府衙这般长官,各处桥梁、水坝情况都不乐观。
——如果有名家宿儒在,那学堂里更是不愁生源、不愁财源。
义学虽说是私家出钱、不收学费,但办学这笔钱实际上也并非府衙本人来掏。
凡是那些想托丁府衙办事人,直接抱着十数万两银子上门告求,他定是当众严词拒绝,甚至是棒打呵斥出去、表示再也不见。
可等那人走远后,必定又会被府衙支使人拦下暗中指点:
“府衙某时某地要在某处兴办义学,你就扮做是路过商人,感慨于府衙仁义壮举,自愿捐献银子若干若干。”
家公子,小女儿最近在议亲、看中是福州船政四子。
云秋撇撇嘴,小声议论道:“这府衙倒挺会往高里攀着去。”
福州船政手底下管着多少船只、码头,单是船运工人都成百上千,沿海带船商、商队,哪个不要来讨船政好。
这位置是个肥缺,虽只是个正五品官,但民间却有俗谚称:给得船政老爷做,便是皇帝也不换。
这位置上,哪怕指头缝里流出点儿,都是十数万两计数。
信末,李从舟又次嘱咐云秋注意安全、别贪凉喝生水,也不要轻信陌生人,也不要随意离京、切等他回来。
最后几句话看完,云秋又
这时候点心端果子糕点推门进来,顺便替云秋续上热牛乳。
听着云秋说起杭城府衙行径,他忍不住奇道:“这捐献银子也是捐给义学,这是要记账啊?府衙又拿不到,他这……就图个名啊?”
“他又不是傻?”云秋正好自己个人看信乏味,就给点心拉到身边坐着,“记账也是丁府衙人自己记,其中就可以做门道呗?”
行贿之人当场捐银十万两,事后十万两里大约只有不到成用在义学上,只要给学校建起来、维持基本运行就好,剩下几乎都到府衙处。
“那这大宗钱财来路不明,他不是也解释不清?”点心追问。
至于那榕溪县,则是杭城东南端最靠近福州个县,县辖五乡廿村,地处最北个村正好在长河入海口,也是远近闻名渔村。
“丁府衙为人谨慎,甚少落下什把柄,”李从舟在信里写,“杭城百姓还多有赞他,说他给杭城修不少义学、义渠。”
云秋皱皱眉,义学、义渠这种东西都是表面上,只要有钱谁都可以修。而且自从办善济堂桃花关学堂,云秋才发现里头门道很深。
他们桃花关上学堂,还因为是教授医道、学子数量不像府学那般多,加之要有药材损耗、备器具等需要些经营巧思。
像是城里崇礼斋那样府学,则有地方上分拨银两,二则有学生们交来学费,三则文房笔墨都不用学校准备、学生们都要自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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