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那时天色晚,曾府又在深山内,路上倒也无人看见报官。”
“曾少爷回家后没洗漱,就带着那身血衣和衣而卧,脸上都还沾着不少血。”
远津吸吸鼻子,“就这样,第二天清晨可给丁二小姐吓得不轻,人尖叫声昏死过去,丁家下人这才报官。”
云秋:“……”
这不就和前世李从舟在认祖归宗大典上干事模样?
远津捧着那个林檎脸红又红,最后嗫嚅句谢谢云公子,才继续说那曾泰家事。
原来就在几天前,刚出正月,曾泰盘算着新年生意,就给儿子叫回家来商量。
事情谈得都顺利,曾泰留儿子晚饭、父子俩还小酌两杯,曾母陪坐还请乐姬弹唱。
本来切都好好,那曾少爷突然中邪样跳起来,拔堂上把做装饰文剑后见人就砍。
曾泰反应不及,是第个被杀翻。
被他儿子?
夜之间三十余口尽灭?
云秋眉心突突直跳,总觉得这场面有些熟悉。
“丁二小姐呢?”他问。
“那夜是曾泰喊儿子回家谈生意上事,丁家二小姐就没跟随,所以幸免于难,不过那位小姐也受惊不小,所以府衙也没徇私,直接给曾少爷押入死牢。”
曾泰?
云秋反应好会儿才想起来远津说是谁。
是杭城那个见利忘义布商、跟曲怀玉做生意还昧人家五百两定金那个!
死?
张伯说过,这位曾泰、曾老板成家晚,年逾三十才喜得贵子,如今以曾少爷年纪推算——曾泰也不过五十。
——都是突然,bao起杀人,看着像中邪发疯。
“那曾少爷醒来后,是不是什都不记得?”
“云公子你知道?!”
云秋托着腮帮叹口气,他怎不知道,他可太知道,那幕幕可都历历在目。
远津等半天没等到云秋
陪着伺候曾夫人尖叫声,被曾少爷剑扎穿喉咙,两个乐姬也是嗖嗖两剑封喉。
其他管家下人见少爷这样杀红眼,也顾不上劝,纷纷四散逃窜——
跑得快几个眼看都跑到门口,却又被曾少爷带来小厮和武夫拦下,这些人也是掏刀子就攮。
时,曾府上宛如人间炼狱、血流成河。
“关键是曾少爷这群人,明明犯下这般大案,他们却像没事人般照旧驾车回自己家。”
云秋想想,还是先给点心、远津请进屋,毕竟现在院子里还有半扇猪,贺梁和庄上几个帮工还在磨刀,那唰唰声音配上他们在说凶案……
他缩缩脖子,总觉得有点瘆得慌。
早春京畿尚有凉风,云秋畏寒,所以暖阁还照旧烧着。点心进门后就主动过去端茶、递上瓜果,倒弄得远津有些不好意思。
他连连摆手,“点心哥哥不用,公子就叫来递上话,这儿说完就走。”
“那话也不是三言两句能说完,”云秋抓个小林檎塞到他手里,“坐下吃着慢慢说。”
年纪不算很大,但看点心和远津神情,这位明显也不是寿终正寝样子。
云秋眨眨眼,“……所以是出什事儿?”
远津大喘两口气才缓过劲来,他稍稍整衣冠躬身道:
“曾泰是在家中为其子所杀,而且是家中上下三十余口夜尽灭。”
“什……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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