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叙宁动作越来越慢,要很久才能跪下,然后再站起来。
裤子已然磨破。
梁适这个路走上来都感觉累,根本无法想象赵叙宁是怎做到。
而沈茴当真也跪九百多阶。
等她们快要上去时候,看到站在山顶沈风荷跟顾沂雪。
梁适原本在旁扶着虚弱赵叙宁。
尽管她平日里会运动,身体也不错,但从山脚路上来,步叩,每个动作都极为标准,这会儿已经两股战战,两条腿仿佛都不是自己。
又该如何撑完这九百九十九级石阶?
可赵叙宁却朝她摇摇头,继续跪倒,叩首,再站起来。
沈茴和赵叙宁就相差几级石阶,她们都在虔诚地往上走,往前走。
“给你织围巾……太丑,放到衣柜最底下,你出国时候没有带走,也没看见。”
赵叙宁说话有气无力,却还是强撑着。
她仰起头看向沈茴,眨眨眼,“阿茴,就最后件……还在尝试。”
良久,沈茴转身。
赵叙宁拉她手,却只拉到她衣角。
“但还没上去。”赵叙宁笑:“答应你就得做到啊。”
沈茴声音哽咽,“你答应没做到事还少?”
“哪件?”赵叙宁反问。
“大三那年,你说要起去看日出。”沈茴吸吸鼻子,真就娓娓道来。
“大四那年,你说要陪减到百斤。还是那年,你答应要给叠千个千纸鹤。出国第年,你说要给织条围巾……”沈茴看向她:“还要继续说吗?”
,还差九百九十九。”
她说着别过脸咳嗽起来,咳得脸都红,倒是增添几分血色。
梁适立刻递水过去。
赵叙宁膝盖处有两团灰色印迹,看上去快要磨破。
“那你变?”沈茴问。
沈思妍早已心疼得不行,又觉得委屈,低声喊句:“大姐。”
声音听上去奶乎乎,可他又极力控制自己这种行为和声音,所以听上去很别扭
每过阶,都是在遗忘。
都是在赎罪。
都是在重生。
梁适和沈思妍只能在后边看着。
直到近凌晨,山间寒风起。
沈茴说:“剩下,来做吧。”
话音落下,她膝盖弯曲,跪在石阶上。
冰凉石阶通过膝盖传来寒意,沈茴双手落在石阶上,腰渐弯,额头落在石阶上,发出声闷响。
“二姐。”沈思妍走过来想扶她,却听沈茴说:“别拦。”
沈思妍时无言。
“嗯?”赵叙宁轻舔舔干裂唇。
沈茴轻合上眼,眼泪落下:“最后件,你说要陪起走到最后,永远不会分手。”
“所以,还在努力做。”赵叙宁依旧轻笑,那双眼睛泛着红,“看日出那天是你经期,肚子疼到两点才睡,没叫你。”
“你明明那喜欢吃东西,只想看你做自己喜欢事情,所以拼命给你买东西吃,但瘦下来。”
“叠千纸鹤被你喝醉酒以后当垃圾桶抱着吐,全毁掉扔到垃圾堆。”
赵叙宁点头:“嗯。”
她抬头看眼前方路,望不见尽头。
沈茴说:“你目达到,可以不用跪。”
“又心软啊。”赵叙宁笑着说她,语气亲昵,“不是说好要报复?”
沈茴抿唇:“已经报复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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