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跳,他怕水。”
孟想掐掐眉心,又想起那个晚上,开口时每个字都透着后怕。
“你知道他小时候最听话,又实心眼,真以为自己死妈就会变好。当时家里就他自己,他找不到人问,给你打很多电话,你还是没接,然后他他就在梨树下挖个小坑,把自己埋进去。”
获救已经是第二天凌晨,小孟缺氧很久,醒过来记忆就有些错乱,忘掉傅决寒,忘掉很多事,但却没忘掉自己把最喜欢妈妈害傻。
从那以后他就不再靠近主楼,只安安静静地呆在旁边小阁楼里,有人给他送饭就吃,有人给他衣服就穿,后来不知道从哪个电视剧里看到,古代儿女感念父母养育之恩是要三跪九叩。
间接害母亲和妻子小孩儿,不可能会再毫无芥蒂地养在家里,这是人之常情。
“没有,他语言不通,国外孤儿院不收,们又暂时回不去,爸就”他说着顿下,声音默默:“就把他锁在旁边小阁楼里。”
孟想父亲孟清疏对妻子用情至深,虽出身艺术世家但人也刚烈,能因为家里人句“戏子”入不清贵门就举家搬到国外,和妻子相守多年眼里爱意从未削减。
陶雅刚出事时他差点失手把孟掐死,之后多年过去,他始终不愿意让孟和陶雅见面,更不承认孟是孟家孩子。
傅决寒攥着手机哑然失语,心里抽抽着钝痛,却没有任何立场去问责任何人。
,瞳孔猛缩,当即就坐直腰,不敢置信道:“怎会——”
可话说半他又收回去,情绪也随之收敛,“那陶姨,现在怎样。”
“还没治好,们直在联系各国专家,但很可能这辈子就这样。”
这辈子就这样。
这七个字听来有多无力就有多可怕。
不通人事笨小孩儿就赶在春节当晚跑出阁楼,小小身子端端正正地跪在梨树下,朝着陶雅窗户磕三个头。
但孟清疏始终没让他进门吃口团圆饭。
*
播放下段录像间隙,大幕黑下来。
电影院里随之漆黑片
想起多年前刚逃出基地时打去那通电话,他不确定地问:“你之前说小宝忘是因为发高烧,是不是真?”
“他确实是因为生病把你忘,但不是发高烧。”
当时陶雅刚结束二期治疗,回家住晚精神就又不稳定,孟清疏带着孟想连夜把她送回医院,孟从小阁楼里跑出来,本来也想跟着,却被陶雅经纪人推开。
经纪人和陶雅感情很深,不愿看自己姐妹变成这个样子,怒之下把孟推到喷泉边,让他去死,把命赔给陶雅。
傅决寒颗心陡然提起来,紧攥住扶手,“然后呢?他真跳进去?”
她刚三十五岁,有后半生大把好时光和满身才华,还有深爱伴侣和没长大儿子,本该肆意享受人生,和美到老,可这切都因自己领养孩子毁。
盛极当时花被揪下来踩进烂泥里,还是以那样讽刺方式,从此再也等不到花期。
傅决寒望着大幕上零星几个陶雅镜头出神,心下蓦然,始终无法把她和生活不能自理、满身秽物痴呆病人联系到起。
“那小宝呢”
他默半晌才问:“你们把他送回孤儿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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