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统领。”
站在过厅外人是个披甲带长剑胖子,因与太皇太后有些姻亲干系,便恩荫进羽林卫,补个副统领缺儿。严格来讲,该管人叫“指挥使”,但人在屋檐下,千穿万穿、马屁不穿。
“统领”这
听“武王街”三字,众人皆是面色剧变,纷纷低头噤声。
河之隔,青石板白石条铺砌武王街上冷冷清清、人迹罕至。
三进高大石牌坊后,正中是五间面阔丹碧大殿,殿门口立着两尊汉白玉石狮,狮子中大门上高悬方黑金木匾,书:“北宁王府”四字,右首方御赐朱印、红得滴血。
沿王府大街上,五步岗、十步哨地站满披甲带刀士兵,王府门口更是横三竖四地挤满银铠羽林卫。为首羽林卫远远看见小厮,脸上虽笑着唤句“小元管事”,手上动作却还是拦下他。
“还要搜啊?”元宵苦脸,低下头来眼睛滴溜溜转,便指腿上破洞,拖长声儿噘嘴道:“哥哥们,就去凑个热闹,来回不过刻钟,真不能夹带什。你们瞧,就这还被人攮个大马趴呢!”
建初元年,明日高悬。
春日熏风卷着河畔桃瓣,气儿吹到景华街。今日是三月初三,上巳,结伴出城踏青、兰汤祓禊车马热闹非凡、人烟凑聚。
自北境战事平,京中甚少有如此繁盛时候,拥挤人群中,有个十四五岁上下小厮正在人群中挨挨挤挤:“劳烦您让让、让让。”
他走得急,不小心叫人推抢,个趔趄便摔在地上。
“唷!对不住、对不住,磕着您没有?”推他汉子并非故意,只道这景华街是用青石八条组砌成,上头石棱子突而尖,莫摔坏这粉妆玉琢小子。
几个羽林卫见他摔得确实惨,搜身动作便松乏许多。
半个多月来,他们成日守在王府也无趣,同这王府小管事也还算熟,草草摸过没什东西后,便打趣道:“小元管事,这正月十五可已经过,您这‘元宵’可别叫人挤坏!”
元宵佯怒地啐他们口,边推他们边嚷道:“去去去,要你们贫!王爷还等着当差呢!”
羽林卫哄笑着放他进门,元宵暗松口气,急急穿过假山奔后院主人房间,路上倒都顺利,眼瞅着就要到——前脚刚踏上过厅门槛,身后却冷不丁传来声低斥:“站住!”
那声音阴冷低涩,元宵听就知要坏,他缩缩冒出冷汗脖子,僵着身子转头,勉强堆笑福礼。
眼看这小厮身上青布衫都擦破窟窿、点点渗血,他却觉不着疼似,只忙往前襟里掏掏,取出个裹得贼严实绒布包来——
重重叠叠七八层软布揭开,里头是个十分精致小巧细颈白瓷瓶,瓶身上烙着金印,瓶口以红蜡胶封,看便知是出自京中名医之手。
小厮见这药瓶子全须全尾,松口气,才笑着冲众人拱手道:“没事没事,是自己走得急。”
汉子见他腿上当真擦伤,原想再关切两句,结果那小厮却只顾着将药瓶子重新裹裹好,想想,又将那药瓶子塞入随身香囊中,又极快闪挤进人群。
“嗐,还真没见过这急……”汉子摸摸脑袋原地嘀咕,倒是旁边有个货郎垫着脚尖极目眺,咋舌叹道:“这是奔武王街去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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