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今日怎有空过来?”
他不问还好,小皇帝听这个就耷拉脑袋,鼻子抽两下,竟“哇”地声大哭出来,“呜呜呜呜,皇叔,那些蛮子欺负——!”
蛮子?
凌冽挑挑眉,忽然猜到小皇帝和黄忧勤来找他做什。
前世,他同恩师和镇北军道儿战死在北戎山,意识却
听这个,元宵脸色更白,刚想上前推动凌冽轮椅,便有道明黄色身影闯进来,不管不顾地整个扑入凌冽怀中,戴着黄金九旒冕脑袋直将凌冽膝上那本书都拱落。
“皇叔!”叫得脆生生。
跟在小皇帝后头,是迈着小碎步跑来皇帝仪仗,仪仗最前面人尖嘴猴腮、面白无须,身着绛色蟒袍、手持柄拂尘,不紧不慢地跨过石桥,迈着方步来到林间。
凌冽摸摸怀里小孩脑袋,垂眸掩去眼中复杂神色,淡淡冲那太监颔首,“黄公公。”
黄忧勤堆着满脸笑,连连跪下行大礼,夸张道:“王爷这是要折煞老奴!”
辞去军中切职务,自请做云州城门看守。
韩家在京中没什亲戚,只有个老母亲和位已经出阁妹子。
城门看守在武官行列中不入流,微末俸禄只够勉强糊口。结果凌冽却查到,韩家老夫人竟能赁着京城正街套三进小院落,连带女儿女婿也住在其中。
再查下去,就发现那赁房白银出自京中间赌坊。赌坊老板看着都五十多,却忒不要脸地认个宫里太监当干爹,而且认干爹后连姓氏都跟着改、跟着那太监姓黄。
姓黄。
五年过去,这太监模样倒和凌冽记忆中无甚分别,还是样吊睛三角眼、鹰钩鼻,当面见谁都是脸笑,背地却有数不尽阴险构陷。
见着黄忧勤,凌冽总会想起十七岁那个雨夜,他心里有些恶心烦厌,便转开脸,“公公起来吧,元宵,去搬两把凳子来。”
元宵点点头领命去,八岁小皇帝却不怎高兴地用双手缠住凌冽腰,“不嘛不嘛,不坐凳子,要皇叔抱!”
凌冽审视地看他眼,没说话,只拍拍他手臂,示意小家伙从他身上下来。他离京时候,这小家伙只有三岁,从军五载,他可没回过京城,也没和这小侄子见过几面。
正巧这时元宵搬着凳子回来,小皇帝只能不情不愿地坐到圆凳上,心性不定地扭来扭去,两只小腿儿晃悠个不停。而那黄公公按着规矩是不能坐,他假意推辞番后,最终也还是不客气地坐。
宫里黄门无数,姓黄太监可就那个。
明帝朝时,这人在太子东宫伺候,皇兄登基后就成皇帝寝宫明光殿首领太监。如今皇兄骤崩、新帝登基,他便顺势被拔擢成司礼监掌印,代八岁小皇帝行朱批之权,可谓人之下、权倾朝野。
凌冽思量着,手指无意识地点着书页。
微风拂面,吹落树上桃瓣点点,伴随着粉红花雨而至,是元宵急促脚步和冒失大喊大叫:“王爷——!大事不好!”
凌冽合上手中《北境地志》,抬头看向元宵,小家伙脸色惨白、气喘吁吁,看就是受莫大惊吓,句话喘好几口气还没说完,王府门口就又传来声尖而阴柔呼哨,“皇上驾到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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