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字胡大叔倒是个热心人,见小婴儿哭得惨烈,便主动起身替那男人拉拉桌边条凳。结果那汉子却被吓跳,有些紧张而防备地看向他。
大叔愣愣,汉子也尴尬,半晌后才讷讷开口道谢,听口音倒不像本地人。
那八字胡大叔没在意,只笑着摆摆手,倒是几个还在排队客商嫌弃小孩哭闹,追着汉子问几句,“你个大男人怎好带着个孩子乱跑,小孩子最饿不起,哭成这样,多半是饿,孩儿他娘呢?”
汉子面色尴尬,支支吾吾说不出什来,勉强从怀中又摸出点碎银子塞给小二,请他去煮碗面糊糊来,见几个客商追问,他便小声解释,说孩子母亲死在老家。
客商们听他这样说,也不好再追问下去,小二也点点头答应。
中原,会川府,宣郡。
这是座位于镜城以南小城市,地处中原西南角,却连通着中原、南境和西域,商贾往来、交通便利。
夕阳西下,小城里用碎石黏连铺砌街道上洒满落日余晖。街道尽头是间热闹面馆,满头大汗店小二双手托着飘香四溢大汤碗、忙不迭地穿梭在店中。店外空地上,也支满临时加小木桌。
这间面馆豚骨手工面浇头很足,汤也是彻夜熬制骨头汤,大块猪肉耙而不烂,面条都是当天手工,新鲜劲道,泡久也不见坨,加上时鲜嫩绿小菜,可谓色香味俱全。
加上面馆位置好,就在城门口,从来都是座难求、里里外外挤满人。
等面糊来,众人便以为这事儿,再没盯着汉子瞧。汉子东张西望番后,竟趁周围人不注意,从袖中翻出点子粉末来,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撒入面糊中。
结果他才端起碗,还没喂给小孩子吃,手腕就被旁边那个高个儿“异域女子”给捉住,这姑娘力道大得吓人,当场就疼得汉子摔手中碗、藏在袖中白色粉末也洒满地。
八字胡大叔看那粉末,脸上笑容瞬间没,他瞪着汉子:“你是人牙子!”
汉子也慌,眼看事情败露,便狠心将怀中小婴儿往空中抛,趁机推那“异域女子”把脱逃。熟料,他才跑出去没几步,就觉得耳后生
今夜天凉,日落后更见风劲,乌云汇聚眼瞧着就要落雨。不少商人眼见下雨不好赶路,便有心在店里稍避避再走,吃面时间便比往日要久上些。
如此,店外排队人等久,忽然有个小婴儿“哇”地大哭起来,抱着他是个汉子,孩子哭就手忙脚乱,那模样看上去也不大会哄孩子,动作都别扭得很。
附近几个人见孩子哭,多以为是孩子饿,头几个排队客商也好心,便让这带着孩子人先吃。店内没有位置,店小二便将他们安排在门口张临时小木桌上。
那木桌正巧就在面馆架起溜红灯笼下,灯笼下头还有另外桌。那桌坐着个留着八字胡大叔,还有个缠着头巾大高个。虽说西域风沙大,许多西域女子都喜欢将满头秀发和半脸藏在头纱、头巾里,但“她”个子未免太高、身量也宽大,且那头长长金卷发十分蓬松,头巾怎也盖不全。
“她”坐在灯下阴影里,旁人时也看不清脸,只当是个身形魁梧异域女子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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