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想到守城是舒明义,凌冽又微微有些宽慰——小将军是难得将才,若能历练番,将来海阔凭鱼跃,必能跳出京城舒氏那些蝇营狗苟。
他不太习惯坐船,有些头晕,抬手想揉额角,却又瞥见腕上银镯。凌冽冲元宵摇摇手,“这东西哪来儿?”
元宵看见那镯子面色就有些古怪——
那时,他们刚上船来,元宵本想近身伺候,却被那小蛮王老虎挡住。小蛮王亲自将他们家王爷抱进房内,窸窸窣窣地忙活阵,不知弄什,之后,凌冽手上就多这个镯子。
见元宵不答,凌冽心里也大约明白八、九分,
老太医将信将疑地抬头看凌冽脸色,却也没发现什异常,“那老朽再给王爷开点安神药。”
“……有劳。”凌冽应着,面却暗自调整呼吸,将那过快心动给缓下来。
如此也好。
凌冽在心里叹口气,就叫元宵和孙太医以为他是被吓着吧。
孙太医开方子,收拾好东西就出去。剩下元宵给凌冽重新铺床、换床单被褥。凌冽披上外衫,往腿上盖条厚绒毯坐到旁轮椅上,左右闲来无事,他便开口问元宵这几日发生事儿。
红脸,不好意思地扯扯衣角。
“哈哈哈哈,”八字胡大叔笑出声,冲凌冽点头,“成,王爷刚醒,你们定有许多话要说,在下便不打扰。”说完,他径自退出房间,还十分贴心地关上房门。
孙太医捡起地上脉枕,拍拍上头灰,就过来给凌冽诊脉。
元宵吸吸鼻子,开始收拾床上散落浆果,“哼,就说,这路上同孙太医严防死守,怎可以叫他这轻易得手!”
“……”凌冽闭闭眼睛,无力纠正元宵这小笨蛋用词。
元宵答,想想,忽然手上动作顿,忧心忡忡地看着凌冽道:“王爷,江南匪祸愈发严重,江南大营军队拿不下来,朝廷便又调集筇州和庐州兵马前往镇压。”
凌冽听这个眉头就深深地锁起来,筇州和庐州距离镜城极近,这两大营人马原本是用来攻打蛮国,“那镜城和前线守军,如今是谁在主持?”
“……咳,”元宵被自己唾沫呛着,咳好会儿,才红着脸说,“是……舒明义。”
凌冽抿抿嘴,看来他重生也改变许多事——朝廷忙着防备他,却对江南事儿疏忽,如今江南大乱,今岁收成必定不好,粮食欠收、百姓流离,这事儿只怕两三年内难休。
而镜城这边,原本集结军队被调往江南,若真开战,只怕胜负难定。
孙太医边诊脉,边捋捋胡子,“王爷风寒已是无虞,只是受伤以来身子虚乏,忧心劳神,只怕,还需吃药调养、卧床几日。”
凌冽点点头,正想谢过老太医,却不想那老太医皱着眉,似乎有些疑惑,他指尖切在凌冽腕间,偏着头思索半晌,似是自言自语,“只是王爷此刻脉搏,未免过快些……”
“……”
结果凌冽未答,元宵就插嘴道:“您就别瞎琢磨,家王爷肯定是被吓。”
他想得很简单——任何人醒过来,见到大老虎和“眼冒绿光”大高个子都会害怕。但元宵忘记,凌冽是北宁王,北境战场上可多是虎豹豺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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