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冽剜他眼,“傻小
想那小蛮王,身量高大、腿长手长,肩背横阔、胸膛鼓鼓囊囊,看就不是吃素,他若当真动意要睡王爷,可怎办?都说他拳能打死大象,唉,也不知道几位影卫大哥打不打得过……
小管事想得出神,全没注意砚台上已积起许多墨:
唉,听说苗疆还有走婚习俗,新娘等在花楼、合村男子夜里爬窗,若是两情相悦便留下造孩子,造完新郎也不留下,继续顺窗户离开。将来,孩子长大认娘而不知爹……
唉,听说苗疆婚俗开放,无论男女老少皆可成婚,父母兄弟亲眷之间还能换婚。兄弟死,小叔子娶嫂。父亲死,儿子迎小妈进屋……
越想,元宵脸色越白,他咬咬嘴唇,思绪都飘远:唉,也不知苗疆有没有卖玫瑰露或香膏,王爷没经事儿,需不需要给他买些闺阁春画什……
凌冽想想,还是决定修书封,让翰墨留在北地。
毕竟镇北军与戎狄缠斗多年,还算知道敌人性子,即便他在南境,翰墨在镇北军中也能说上话,能帮着同戎狄周旋、帮着镇北军和北境各个州郡布置守备。
元宵在旁伺候,每看凌冽写段话就心惊分,最后,他忍不住叫道:“王爷您真不打算走?!”
凌冽被他这嗓子吓跳,笔尖抖、落下滴墨来,平白废整张纸。
王府密信自有套暗语,旁人就算截获也看不懂。
带泪痕,有些气恼地瞪着巫医,嘴里嘟嘟囔囔地骂好几句。而巫医回应他,是又剜出大块药膏,毫不客气地摁上他手臂。
“……!!”小蛮王蔫。
最后巫医离开时,小蛮王又拿着金创药攥他袖子,“这个,真真不能做成项链?”
“……”巫医深吸口气,压下那点打人冲动,气势如虹,“不能!!”
小蛮王泄气地松手。
他这儿胡思乱想,凌冽写两行正准备再取墨,抬头就看见砚台上满满墨汁,“……”
“元宵。”
“啊?!”元宵慌,“有!”
“你……是又想抄书?”
“嗯?”元宵不解,凌冽却只是扬扬下巴,示意他低头。元宵垂眸看,“哇”地怪叫声丢墨条,手忙脚乱地换掉那盆“墨汤”,他红脸,小声道,“……王爷对不住。”
凌冽看着那渐渐在宣纸上晕开墨迹,叹气,没多做解释,只重新拿纸誊写,“时机已失。”
元宵盯着凌冽,会儿想起那盆王爷偷吃完云羊果,会儿又想着王爷有机会却不走、偏要留下来扎百越国王子下,还被害得坠江。再想到刚才那瓶子金创药,元宵心里更是七上八下——
王爷,不会……看上那蛮子吧?
小管事愁眉苦脸,机械地捏着墨条画圈圈:
堂堂大锦战神、北境威名赫赫将军,若是留下来,岂不当真成蛮王妃?!
○○○
元宵回到房间时,凌冽正在看密信。
见他进来,凌冽便指指旁边案几,“帮研墨。”
江南盗祸弥重,两大营援兵未至,几个流寇集团便先火并起来,战火绵延、数百亩良田荒废。加上倭寇侵边不断,若是他们北上鲁地后海防失守,京城就会告急。
到时,若是戎狄狡猾二太子挥师南下,朝廷只怕不是他们对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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