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睁开眼时，他眼中暗沉
墨绿色终于消散，在天光完全变黑前，他伸出手、轻轻揉
揉凌冽耳畔鬓发，哑着嗓子，“……锅锅对不起。”
凌冽僵僵，警惕而戒备地盯着他看半晌，终于，缓缓呼出
口热气，“你……”
他想问许多，最终话到嘴边怎
也不好说出口。
暮色四合、天光昏暗，弦月随着星斗挂上穹顶。
小蛮王尴尬地将凌冽从那团凌乱牦牛皮中拉起来，手指微微发颤地、替他整理好身上凌乱不堪衣衫。凌冽任由他动作，倒不是他习惯人伺候，只因他浑身发软，仿佛虚耗太过，根本抬不起指头。
更异常是,阵阵灼热从他颈侧开始，如洪水般猛地泛滥到全身，凌冽虚软无力地抬起手，逃避般挡住半张脸，他垂着眼眸、睫帘扇动，眼角抹红痕，比漫天红霞还艳丽。
小蛮王看呆，喉结上下滚动，咕咚之声甚至在树屋内传出回响。
凌冽缓会儿，终于拾起点儿北宁王冷峻，他扭头狠狠瞪着小蛮王，闷声道句“混蛋”。
可惜，大叔教给小蛮王是正统官话，并不知道这句骂。
更不知，在博大精深官话里，句“混蛋”可以有多得温柔缱绻，可以蕴含多少不满足和呜咽，可以发生在多少沙哑低泣间，可以在地上、树上，在软塌里、甚至在水底，在他数不尽旖旎幻想中。
明显被晒过牦牛皮柔软蓬松却很厚实,倒在上面凌冽只觉自己坠入片细密草海。
他刚撑起半身子,被衔住唇瓣上就传来重压，小蛮王像得到渴盼许久糖果，下轻、下重地舔吮着他唇，舌头强硬地挤入他微微开合唇缝,温柔而缱绻地缠上他舌尖。
凌冽从未试过和人这般亲密。
唇齿之戏,大幕拉起——
来不及吞咽下涎水顺着唇角落下，黏腻感觉让凌冽忍不住地想要挣扎,可他才抬起手，就被小蛮王更用力地搂住,两人间仅有那点微末距离也被合拢压紧。
凌冽沉默，小蛮王也懊恼无话。
树屋中静悄悄，只能听见夜风吹过雨林
小蛮王听不懂，但观凌冽神色，便晓他脸上带着薄怒。
“唔……”挠挠头，小蛮王也有些懊恼，他原本只是想凑过来，指指榆川上瀛海山。结果碰到凌冽嘴唇，他就像着魔般，哥哥身上香得很，惹得他根本忍不住，想将人整个拆吃入腹。
敬他，爱他。
不轻慢、不孟浪，谦和守礼、恭谨温良。
小蛮王闭上眼睛，在心中又念道大巫教给他各种繁复经文。
凌冽又被迫跌入那片“草海”里，头顶上油灯散发出暖黄色光,完美地与落日金辉融合在起。小蛮王低下头、铺散下来卷曲金色长发更将他整个人裹紧，像蚕茧、不得脱。
被完全衔住嘴唇应接不暇、酥痒发麻,凌冽喘不上气,眼前阵阵犯晕。
他伸出去手,最终虚虚落到小蛮王肩头,微折纤细腕骨也不知是要推拒，还是要攀近。
在完全窒息前,凌冽扯住小蛮王长发,迫他抬头。小蛮王吃痛闷哼,终于从迷乱中回神，他趴在凌冽上方，墨绿色眸子沉得深不见底,凌冽则是偏过头、大口大口地喘气。
不过亲吻，他却浑身湿透，仿佛刚落水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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