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习字时、心要静,”凌冽打断他,将他手指捏合成正确姿势,然后手把手地教他,“横平竖直、撇捺,字与字之间都是相通,你好好观察、就能学会。”
乌宇恬风手不争气地抖抖,大滴墨汁从笔尖坠落,晕在纸张上、让被抓包他更加慌乱,“窝、窝……”
“静心,”凌冽心中在笑,面上却还是从容冷淡模样,“看写。”
乌宇恬风红着脸,讷讷地看着自己手,在凌冽引
不过这次,他没有歪歪扭扭地学写中原汉字,反而是将那墨笔,当成寻常小树衩,而铺开来沓宣纸,则变成河滩上堆起累累细沙。
乌宇恬风带着满脸傻乎乎笑,在宣纸上似模似样地绘两个小人。
比起他字,这几笔画倒好许多。
虽不似中原大师们山水写意,但也是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人物形神,即便是隔着段距离,凌冽也很清楚地就瞧出两个小人是他们俩:
画面很简单,也没有轮椅,他坐在株高高大树下,而小蛮王半跪着,伸出手亲昵地拉着他。
就自然醒。
出乎意料地,眼前并非片黑暗,而是有点微弱亮光,凌冽躺在床上怔怔,而后屏息,慢慢地转过头去——如元宵所言,小蛮王不知什时候悄无声息地潜入大帐内,正乖乖跪坐在案几前。
即便他只点盏昏暗小灯,凌冽还是第眼就看清楚案几上放着红色庚帖。
庚帖上,是他亲手写字。而小蛮王却认真地五指握拳、孩儿般把抓着毛笔,笔划地在纸上描绘他名字,遍写不好、就再练第二遍,那笨拙样子,看得凌冽眸色微动。
他习字年龄早,来是他生母去得早、明帝亲自将他带在身边教他读书习字缘故;二来他被接到皇后身边时,时为太子文帝已在念书,皇后担心人言议论说她苛待养子,便命太傅并教过。
凌冽挑挑眉,刚准备开口说点什,小蛮王自己就先红脸,然后将那副溢满墨汁宣纸揉成团,他轻咳声,又坐直身子,像是下定决心般握握拳,重新摊开来新宣纸,准备再习字。
……这小子。
凌冽好笑地摇摇头,慢慢地从后靠过去。
乌宇恬风没注意到身后,他深吸口气,提起笔来准备写,结果手背上忽然覆上只微凉手,他被吓跳,整个人弹弹,而后,耳畔就传来凌冽清冷声音,“握笔不是你这样……”
“锅锅窝……”
老太傅教他握笔、临帖,落笔皆是铁画银钩、刚劲有力。
如今他看小蛮王,倒无端想起在东宫里那个肆意妄为、将墨汁抹得老太傅满袖都是自己。
凌冽低头,唇边闪过抹薄笑,而后他借着外头风声,悄无声息地从软榻上起身。
小蛮王态度认真,可习字这事儿断不是认真就能办成,还需名师引导、需多年临帖和演练,更需要天赋、悟性。凌冽看他画在纸上糊成团墨迹想笑,小蛮王闷闷地丢手中笔,瞪着那团黑黢黢跟自己置气。
他不再端正地坐着,而是颇没什形象地趴下来,将脑袋搁到案几上,金灿灿头发散开,像金线绣好锦缎样,他闷闷地捏着墨笔,又在那糊成团纸张上写写画画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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