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是侧卧在榻上凌冽,用絮丝被裹紧自己,整个人蜷成小小团,眉头压着,眼皮下眼珠子乱转,看就是没睡安稳。而且,乌宇恬风进来时,凌冽明显被魇着,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。
乌宇恬风从后面连着被子拥紧凌冽,轻轻哼起首柔婉小调。
这是从前,他偷偷从凤容阿娘那儿偷学来。
他没有被母亲哄过,长到六七岁,才偶然间看见——凤容阿娘搂着熟睡阿兄,手掌轻拍着阿兄后背,哼着这首哄孩子入眠小调,笑得幸福而满足。
而在他怀中凌冽,听着这小调,翕动睫帘渐歇,压着眉心也舒展开来。
凌冽不知元宵背地里有这出通风报信,想起从前事,他心情难免要差、精神也不济。
在南屋歇会儿,凌冽就恹恹地让元宵推他回树屋,晚饭没用几口,便早早洗漱歇下。元宵心疼不已,又在心里暗暗编排起没有过来看王爷乌宇恬风——
什要紧事儿能比王爷重要?
前儿还当王爷是心尖宝贝似要死要活地疼着,这会儿得人,就不那上心!
哼!男人嘴骗人鬼,果然就点儿也不能信任蛮国王八蛋狐狸精!
也没有这般难看脸色。
其他事上,元宵能插科打诨,但遇上镇北军事,他是半句不敢多言。
见凌冽神色郁结,他心急如焚,即便心中不快,却还是选择到南屋外寻个蛮国巡防勇士,他低语几句,让勇士尽快请小蛮王过来——
元宵抿抿嘴,点也不想承认:那公狐狸精,其实比他会哄王爷开心。
○○○
就在乌宇恬风以为凌冽要沉睡时,怀中人忽然舔舔唇瓣,呢喃句,“恬恬……”
不是中原官话,也不是凌冽曾经模模糊糊说出句“甜甜糕”那个“甜甜”。
而是他名字,他苗语名字。
是他所有亲眷,甚至是六岁上给他赐名大巫,都从未唤过昵称:恬恬。
作者有话要
元宵着实冤乌宇恬风,他从殿阁出来就步不停地赶,可惜五部首领对黑苗和驭尸术事上心,硬是拽着他聊到天黑,他晚饭都没顾上吃,就直扑树屋内。
凌冽已经歇下,乌宇恬风看着他压着修眉,心口隐隐发痛。
他凑过去,第次挤上那张软榻。
在军中,两人早同床共枕,拔营回来时,他还冲凌冽开玩笑称,想将那张宽大弥勒榻搬入树屋内。可实际上,回到树屋后,他就规规矩矩地睡前屋牦牛皮,点儿没厚着脸皮去央凌冽共枕席。
不是他要当登徒子、趁人睡着偷香。
巡防小勇士去得很快,也原原本本禀元宵话。
只是伊赤姆这边事情棘手,摩莲城城主对乌宇恬风忠心耿耿,但就在阿曼莎归来、伊赤姆大叔派人前往边境时,他却突然害急病。这位城主手底下四五个儿子,心思各异,时城内风声鹤唳、草木皆兵。
城主夫人彻底没主意,正好碰上伊赤姆派去打探消息人,便急急将这事儿递回来。
摩莲城不大不小,但位置要紧。
再往南黑苗聚集,又紧挨着蒲干国,如今城主急病,让乾达勾结黑苗巫首事变得更加错综复杂。即便乌宇恬风念着凌冽,但他也要分轻重缓急,只能压下心中焦躁,耐着性子与几位首领议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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