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冽
乌宇恬风骤然拧起眉。
他原以为,花园城主死,多半和不受宠二儿子有关,他从小爹不疼、娘不爱,这种时候若与黑苗或乾达勾结,便能石二鸟、取得整座摩莲城控制权。
但听凌冽分析,他现在又觉得——这件事里,二儿子反而是最正常那个。
他依旧该喝酒喝酒、该看舞姬看舞姬,半点没有受到阿甲死亡影响,出事儿,既不巴结百姓、也不想办法去劝阿娘,可见他对城主之位根本没半点意思。
倒是凌冽说……
乌宇恬风便将他所知和盘托出。
听完,凌冽沉默半晌,反问道:“你呢,你怎想?”
乌宇恬风没想到凌冽还会问他,他僵脊梁,“……怀疑是老二。”
就事论事、人之常情。
凌冽点点头,又问:“若依大公子所言,将城主遗体焚化,事又将如何?”
脆响,还有在凤容阿娘柔软温热掌心。
用七角贝做顶,打眼、穿上长短不五道彩线,乌宇恬风择海狮螺、黄宝螺两种做串,每串线尾又拴上个颜色不同夜光贝,整个拎起来——排布错落有致、色彩也光鲜整齐。
正好榆川上有风吹过,小元宝似黄宝螺撞在起,发出阵阵脆响。
乌宇恬风满意,吹口哨叫大老虎回家。
他只顾着做风铃,全然忘时间,到南屋时,凌冽已换好衣衫、躺到榻上小憩,恰好元宵不在,乌宇恬风便让大老虎守在门口,自己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——
若摩莲城内起纷争,城主夫人最后多半会依着自己心意将整个城教给老三来管。
乌宇恬风明白。
端他神情,凌冽便知他明白,他闲闲地伸个懒腰,也不想睡,掀开被子起身,顺便赶人,“得,你也该回去殿阁议事,着你人也盯着那位大公子些,他这样知其不可偏为之,多半是受人挑唆。”
帝王权谋,朝堂朋党。
勾心斗角是重,藏拙掩饰又是重,再简单事,京城人都能折腾出七八道弯来——摩莲城大公子受人挑唆,老三心机倒深,却心贪恋权势、也不是什聪明人。
焚化城主尸身?
乌宇恬风顺着这个思路想想,然后他摇头道:“事情会到此结束,城内命案或许也会终结,夫人会将注意力放到找寻杀夫真凶和使节上。但——他们夫妻感情甚笃,夫人断不会如此做。”
“所以大公子提出,是件绝不可能成行事,”凌冽笑,“你身为外人、远在殿阁都能知晓,他是夫人亲儿子,难道会不知道?”
“……所以是大公子?!”
凌冽无奈地看着小蛮王,忽然有点明白伊赤姆大叔平日心焦——这小蛮子在战事上精明伶俐,碰上家宅内斗,就是榆木脑袋、窍不通,他耐着性子、循循善诱,“再问你,大公子提出此事后,若夫人与他争起来——”
他原想挂好风铃就走,可才踏步,软榻上就传来道清冷声音:
“殿阁事儿处理完?”
凌冽拥着锦衾坐起,今日天气好,若非元宵坚持,他本不想睡这个午觉。
乌宇恬风站在原地想想,先将那串风铃藏起来,才走过去讲摩莲城事,他在那张软榻边端正跪坐,“哥哥你怎想?”
凌冽愣半晌,眼神渐渐恢复清明,“你细说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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