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稚查听着,脸上笑意不变,动作上却出手如电,染血弯刀突然横上简先生颈项。他看着简先生,似乎想从他那无悲无喜表情中,窥探出什——
“那您,能不能告诉,”伊稚查道:“您
喷出血水洒他头脸,他却享受似地眯起眼睛,更抬起手抹把脸、伸出舌头舔去掌心那腥红血。几个靠近他俘虏都被吓得尿裤子,而他看着他们哈哈狂笑起来。
等他笑够,旁边武士才递上块巾帕,让他擦脸,他拿着那帕子,似笑非笑地看向群俘虏前人:“这什龙泉宝剑,您啊,莫不是久不回中原,叫人骗吧?”
那人身着青衫,披着件黑色鹤纹大氅,宽大风帽只露出他半张白皙脸,闻言,他也只是笑笑,“二太子天生神力,再好百炼钢于您手中,也不过是废铁。”
“呵,您这张嘴,”戎狄二太子伊稚查丢巾帕,上前来,“明知简先生您这是在编瞎话,却还真爱听。”
“简先生”唇边笑意未散,只道:“只是在说实事。”
童,他们目光皆是仓皇且茫然。
这是北境草原上,最后片不受污染、不用缴纳苛税水源。
老戎王死后,他两个儿子征战不断,今岁冬天又别样寒冷,像他们这样不挑边站牧民和部落,渐渐失去最后家园。
而距离锦朝凝光山北不过数里地方,东渐条河流却能听见涛涛水响,水边架着几口大大黑锅,锅中热腾腾地烹煮着鲜嫩羔羊,坐在铁锅附近戎狄武士都是披甲持刀,有说有笑地喝着醇香热茶。
而在他们身后,扎着数个大小不、色彩统毡包。
伊稚查耸耸肩,不再继续同他纠缠这个话题,只问道:“那,先生还要等多久呢?北境落雪,很快河流就都要冻结断流,音单那个蠢货,却还在想着如何征税纳赋,”他眯起眼睛,“您说说,还要忍受这个蠢货多久呢?”
音单是戎狄大太子之名,他二人都出自戎狄大部鞮摩氏。
他鹰视凶狠,换旁人定然发悚。
“简先生”却半点不惧,只略微抬头、遥遥看着南方苍穹道:“们人,已在朝堂上逼得外戚走投无路,舒家会在明年开春起事。”
“适时,您先取音单首级、统北境,再挥师南下中原,京城那黄口小儿,必定百上加斤、应对无暇。戎狄铁骑长驱直入,必能囊括宇内、览天下。”
最大个毡包上扎着精美黄幡,毡包前块空地上,整整齐齐地跪着无数被五花大绑跪趴在地上俘虏,他们被麻绳勒住嘴,在这数九寒天里,身上就只穿着件粗麻衣衫。
收束绳索让他们根本没法抬头,只能同头头乖顺绵羊般,四手四脚、低垂着头趴在地上。而他们目所能及范围内,已凝结数片暗红色冰花——
“唰”地声,利刃劈开血肉,而后磕到颈骨,发出叮叮脆响。
“呿——”个身披黄色夹绒长袄男人嗤笑声,干脆地丢手中长剑。他看上去三十岁上下,眉骨高挺、笔峰峻拔,双狭长眼眸眯着,如狼似鹰,“所谓龙泉,不过如此,还不及戎狄普通弯刀半分。”
他说着,随手抽出身边武士佩刀来,然后手起刀落、砍瓜切菜般,又杀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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