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元宵知道,凌冽从前在镇北军中,某次靠在浴桶中看书忘时辰,便染风寒、发起高热,好几贴药下去不见好,直咳嗽不止,就险些拖成肺痨。
小管事也急,他捉住孙太医手,巴巴道:“那、那您可定要救好王妃,王爷好不容易得着这个可心人,您可不能让王爷这般年轻就守活寡!”
凌冽:“……”
孙太医:“……”
小元管事着急起来,说话颠三倒四——前儿用是“王妃”,后头形容自家王爷又用“守活寡”,算来算去到底谁是夫、谁是妻?
凌冽多少有些赧颜,其实他不知道乌宇恬风怕不怕苦,小蛮王身体直比他好上太多。来南境后,他就没见过乌宇恬风吃什药。
但他怕苦,也吃够苦药。
依着他自己经验,苦药吃多倒胃口,即便用蜜饯压,胃里也不舒服。
凌冽搓搓手,硬着头皮点头。
孙太医脸上笑意更甚,只觉得他跟着来南境算是来着——若在京中,他哪能看见这般有趣王爷。他放下捋着胡须手,再呛咳声掩去脸上揶揄,故作深沉道:“苦,怎不苦,这治愈风寒药方可苦。”
让孙老切个脉,要看过你是不是受寒发热,才好对症下药呢。”
乌宇恬风捉着凌冽手,半眯着眼睛,像是烧得意识模糊般无意识地蹭蹭凌冽手臂,然后才小声嘟囔道:“哥哥,难受……”
凌冽拿他毫无办法,只能抱歉地冲孙太医讪笑下,然后又小声地去哄。
在他转身同小蛮王说话时,孙太医捋着胡须,注意到树屋角落上那团熊皮褥子,老太医嘴角微微翘起,目光转,又注意到小蛮王身上明显偏厚衣衫、床脚熏着炭盆。
老太医捋捋胡须,然。
凌冽翻个白眼,瞪他道:“说什乱七八糟,是不是想被‘活剐’?”
元宵立刻捂住嘴,
凌冽抿抿嘴,别扭地小声问道:“……就不能换几味药材?”
孙太医摇摇头,观察乌宇恬风神情,见小蛮王根本不为所动,便也猜到——是他们王爷怕苦,推己及人地在心疼他家小蛮子。老太医时觉得有趣,便故意道:“其实,若不想喝药,走针也是样。”
这话,让凌冽愣愣,算他头次听说风寒后要针灸。
就连站在旁元宵都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,他凑上前来,也巴巴问道:“王妃他……病得竟然这般严重?”
“唉,可不是很严重?”孙太医说句,观察下乌宇恬风脸色,“高热成这样,又不愿用苦药,严重起来只怕要烧糊涂,若是几天下去不见好,只怕要拖成肺痨。”
凌冽却还在劝,他哄孩子般将小蛮王手捉下来,同他反反复复地叙说厉害关系,眼看声音都急出颤音,老太医才轻咳声,忍笑正色道:“王爷,其实也不必非要切脉——”
凌冽顿顿,转过头来看他。
“观小殿下面色,”孙太医似笑非笑,“多半像风寒受凉而致高热,这不是什疑难症候,给他开几副汤饮,日两副地吃上五六天便是。”
凌冽当然信大夫,他点点头,看小蛮王眼后,又忍不住追问道:“孙老,您这个药……苦不苦啊?”
“怎?”孙太医笑眯眯,“小大王怕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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