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他腰间捆着炸|药管,也被凉水浸湿半。
狸昌族头领双目赤红,不等韩乡晨反应就又大吼声扑上来——提笪已死,他若再失败,那族人往后在伊稚查手下都不会过上好日子。
韩乡晨也被他激起真火,丢火把,与他缠斗。
他们四手四脚、毫无形象地在沾满黑色桐油河水中扭打,体力上,韩乡晨略逊筹,很快就被那狸昌族头领摁到水中——
冰冷腥臭河水从四面八方涌入韩乡晨口鼻,他呛两口水后,猛地用力,闭着眼睛狠狠用脑袋撞狸昌族头领下,趁着他眼冒金星时,翻身将人压在身下。
倒是在堤坝上狸昌族骑兵松口气,只要堤坝不毁,没形成股势不可挡洪水,便算大功件。
他们不再同韩乡晨纠缠,且战且退,结果身后却传来哒哒马蹄声,又有队汉人从他们离开小道上蹿出来,拦住他们去路:
为首个手持长|枪、身骑匹枣红马,他虽站在逆光中,但狸昌族头领却很快认出这人,分明就是刚才往他们帐前叫阵那个汉人将军。
狸昌族头领心中惊:阵中迎战,是大太子音单帐下、曾经第猛士提笪。
此人骁勇英武,使得手好鞭,骑猎功夫上佳,手上力气也大,那双铁|鞭在战场上,可不止次击碎敌人头盖骨。这样人,这样人……
狸昌族武士就挥刀砍向他持火把手臂。
韩乡晨势单力薄,他护着火把,就无法兼顾身后小板车。
剩下戎狄骑兵趁势而上,扑上去抢走那车桐油。
站在下方蛮国勇士已点燃引线,见堤坝上出现敌人也不好再上前,只能退到安全位置、攀着两岸垂落绳索先撤离。
结果才上岸,就看见戎狄倒掉油坛中桐油,涤荡干净坛子、就地取水往下泼。
混乱中,不知是谁掀
枣红马动动马蹄,踏着堤坝摇摇欲坠石墙上前。
狸昌族头领也在此刻看清楚——马背上悬着,分明就是提笪头颅。
他骇然看向那持长|枪年轻将军,他身上沾满血污,胸前铠甲也破开大大豁口,可面色冷肃,活像是庙宇中漫天神佛脚下狰狞恶鬼。
狸昌族头领时忘反应,就这顿间,叫韩乡晨找到机会。
他低头将火把凑近身上引线,结果那嘶嘶声却又惊醒发愣狸昌族头领,他咬咬牙,忽然不管不顾地策马撞向韩乡晨,冲击巨大力道将他连人带马掀翻,冰冷淮河水,下就扑灭火把和引线。
有两组引线因此被扑灭,负责蛮国勇士还想上前,才走步,就被身边人拉住:“你不要命!”
“可是……”他话才说半,就听见呯呯数声,堤坝下,戎狄还没来得及扑灭炸药被引燃,那扇形石墙上,目所能见地裂开数道豁口,淮河水顺裂缝汩汩流出,却没能冲垮大坝。
随着水流流速增加,石墙上豁口也越来越大,整个堤坝上发出恐怖咔嚓声。
此刻,无论是谁凑上去,都可能会被涌出来河水吞没。
那勇士不敢动,他身边蛮国勇士们也不知所措地看着那堤坝——他们得到命令是点燃炸|药,但威力算好炸药被搅局戎狄破坏大半,如今竟是进退维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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