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捏捏胸口包着两层油纸火折子,蓄起最后力量握紧长剑,劈杀开几个戎狄骑兵,极快地淌水来到舒明义身旁,他刻意低头,避开舒明义灿烂笑脸,也没给他打招呼,直接扯过舒明义马头、掌拍在马屁股上。
受惊马儿撒开四蹄,根本不服舒明义管,直接驮着他朝岸上跑去。
“喂——你——!!”
韩乡晨只是后退两步,冲舒明义摆摆手,然后冲剩下士兵涩声喊道:“走啊!快走——!”
士兵们不明所以,却下意识后退两步。
他手中长|枪劲扫,当场就削断个戎狄腿,鲜血喷出来,在明亮日光下,仿佛条飘扬开红绸。戎狄骑兵看着他们视死如归模样,心下更怯,阵型散乱中又被砍杀几人。
“呸——”地声,韩乡晨吐掉口中半个耳朵。
他摇摇有些发晕脑袋,缓缓地松开手,狸昌族头领缓缓从河面下浮起:他双目圆睁、满面淤青,手指甲上全部都是同韩乡晨撕打间扯下皮肉和血,脖颈上青紫色掌印指明他死因。
韩乡晨跪在尸体旁,发虚眼睛看清楚大坝上还有人后,他急,冲舒明义大喝道:“快走!别留在这儿!再待下去你们会死!”
舒明义枪将个戎狄骑兵戳下大坝,闻言,也只是冲韩乡晨遥遥笑,“你都没走,自然也不会退。”
翻那辆小车,坛子中桐油瞬间倾泻而出,顺着水流方向汇集到坝口。
大坝之下,那些未被点燃炸|药还埋在原处。
桐油遇火则燃,戎狄骑兵觉得危险,再不管头领和韩乡晨,转身准备原路撤离。可转身就又被那队横刀立马汉人官兵拦住,他们像不怕死般,整整齐齐地挡在大坝上。
戎狄骑兵们嚷嚷起来,“汉人让开!你们不要命吗?!”
他们吱哇乱叫舒明义听不懂,但他身后亲兵出言提醒道:“将军,那桐油危险,们先撤吧。”
韩乡晨没多解释,自从怀中掏出火折子,摊开油布中两枚火折子都保存得极好,干燥得没有沾上点儿水渍。
舒明义在狂奔马匹上仓促回头,看
韩乡晨不认识舒明义,看他年轻,只当他是个心怀热血儿郎,他心下酸,险些被舒明义那毫无防备笑脸灼伤:多少年……
多少年没有人当真把他当能共进退、同生死同袍……
韩乡晨吸吸鼻子,抬手想抹把脸,结果却看见自己手背上浮着无数黑黢黢桐油,他顿顿,想到自己身上带着以防万火折子,最终板起脸,冲舒明义斥道:“……快走!别给添乱!”
他早该死。
早该在戎狄大军合围北戎山时候死。
舒明义看看在水中韩乡晨,又瞥眼看大坝裂开数道豁口墙体,他摇摇头,将挂在马背上提笪头颅摘下来抛给身后士兵,“你们先撤。”
士兵瞪大眼睛,舒明义却摆摆手,他握紧手中长|枪,直朝着戎狄而进。
主将不离,士兵不退。
这群士兵,虽说是皇室派给舒明义“剿匪”禁军,但他们年纪相仿,太白山上死守战,也激发他们心中那点保家卫国豪情,为兵为将,首要可不就是“忠义”二字。
见亲兵们不退,舒明义没回头,眼中却闪过抹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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