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弼之看眼他紧紧握着
手机，明明黑着屏，却
直神经质似时不时就看上眼，然后整个人就越发焦虑。他问道：“要给手机充电吗？”
陈星瞬间睁大
眼睛，简直不敢相信：“可以吗？”
蒋弼之从他手里拿过手机，非常老型号，不过幸好数据线还是通用。钟乔本来已经准备伸手接手机，但是发现自己老板似乎更想亲力亲为，便只将数据线递过去。
陈星看见手机屏幕再度亮起，激动地捧在手心里等它开机，这个时候他又抬头看蒋弼之眼，被红眼眶圈住两只眼珠湿漉漉，像两颗被雨洗过黑葡萄。他又说遍“谢谢。”
蒋弼之心头像是被什
轻轻拨下，破天荒地开个玩笑，柔声道：“真是巧，每次
坐这台车都会碰上你。”
陈星狠狠咬下嘴里肉，借着疼痛不让自己露出过多表情：“嗯。”
“严重吗？什病？”
陈星看向窗外，绵延不绝山林在雨幕中绿得葱郁。
蒋弼之看不见他神色，却能看见他紧紧抓着手机那只手，青筋绷起，手指近乎痉挛，另只手也直紧握成拳，几乎从没松开过。
“不严重，”他像给自己洗脑似，又重复遍：“不严重。”
蒋弼之伸长胳膊将他抱在怀里毛巾抽出来，擦下脸，“你要下山？”
陈星点头。
“去哪里？B市？”
陈星还是点头。
“具体什地址？”
陈星脸色微微僵，继续盯着手机看，没有再抬头。
好吧，这并不是个好笑话。蒋弼之沉默会儿，翻出文件看起来。
手机刚开机就看见好几个未接来电，陈星忙回过去，电话那头是黄毛儿压抑愤怒声音：“是赵鹏是吧！星哥，是不是那个赵鹏？！”
陈星咬着牙没说话。
黄毛儿声音听起来犹如困在牢笼中野兽：“星哥，
陈星转回头来，他直都没有哭，所以并没意识到自己眼圈比之前更红，又低声对蒋弼之道：“真是谢谢您。”
蒋弼之不再看他，只吩咐钟乔把空调关，然后就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。他说什并没有避讳陈星，所以陈星听出来，他本来是要上山视察他那个山庄排水泄洪能力。
原来他本来是有事要做，并不是突然想起什要返程，才顺路搭上自己。
等蒋弼之交代完工作，陈星比之前更局促，再次更郑重地说声谢谢。
蒋弼之看他眼，决定收回之前对他评价。这人根本就不机灵，原本那倔强地恨自己，结果就因为这点儿小事，他又开始感激，这就是个傻瓜。
陈星忙摆手：“不用，您把送到山下通车地方就——”
“具体地址。”蒋弼之不耐烦地打断他，他刚擦几下头发，将潮湿额发全都捋到脑后，露出整张瘦削英俊脸庞，比从前更显锋利。
陈星怕惹恼他似将眼眸垂下来，声音更小，“XX医院……谢谢您。”
从他上车起蒋弼之就发现，他现在状态极不对劲，之前那股机灵诡诈和嚣张妄为劲头全没，心不在焉到木讷，惊弓之鸟到怯懦。他从前在自己面前哪这般乖顺过，也就是高烧烧迷糊肯服个软，现在却肯主动讨好。
蒋弼之顿顿，放缓声音：“家里有人生病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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