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星心里过意不去，可身上实在疲惫，几乎是沾枕头就睡着
。睡到
半时，他被阵悉索声吵醒，睁开眼看见小凯已经回来，正靠在另张单人床头玩手机。他那边
床头灯开着，照着他……敷着面膜脸？
“哎呦，把你吵醒？”小凯抱歉地说道，
然而不过几个小时后，小凯师父就发现陈星好，几乎瞬间就被惯坏，事事都离不开这个新添小帮手，称呼也从“徒弟”变成“亲亲徒弟”“星星宝贝”“Honey”“Baby”“
星”……陈星为他变脸本领赞叹不已。他这师父，在客人面前有多细心周到，在操作间里就有多嬉皮笑脸。
陈星进到1612，他新认师父正在跟名女客人合唱首极老歌，其他客人则坐在沙发上聊天喝酒，光怪陆离五彩灯光打在众人脸上，给陈星似曾相识之感。
他从前在KTV打过阵工，如今看着这个所谓“行政俱乐部”，感觉除装修与设施比较高级、房间比较宽敞外，似乎和那家KTV没什
两样。
他知道客人为什又要酒，桌上倒着只酒瓶没人理，酒水洒桌地。
他闷不做声地放下托盘，先去工作间取打扫用具将桌面地面清理干净，将脏杯和空酒瓶收走，又开酒，给六个客人倒酒。他做这些时，并没有客人看他，自然也没人给他小费。
半夜十二点半，行政俱乐部提供餐饮时间已过，陈星终于抽出时间给黄毛儿打个电话，“晚上可能回不去，不用给留门——”
“星星宝贝！拿六只香槟杯连同这两瓶酒起送去1612！”他师父小凯陀螺似转进操作间，冲他吆喝声，又陀螺似转出去。
陈星用肩膀夹住电话，边往托盘里摆杯子边低声问电话那头：“小月睡吗？”
黄毛儿答曰：“睡。”
陈星摆好六只玻璃杯，顿下，又问道：“做噩梦吗？”
离开房间前，他又去洗手间看眼，好吧，又有人吐马桶外面。
他十分不理解，为什都喝吐还要继续喝呢？他想不明白，卫生却还要打扫，他从下午到现在直没吃东西，真是光闻味儿都闻饱。
忙到凌晨点多，陈星困得不行，他昨天夜里就没睡好，平时又极少这熬夜，几乎要站不稳。
小凯抽空将他拎到四楼间双人客房里。陈星还想问这是客房能随便住吗，走进去就见屋里摆满私人用品，已经看不出半点客房模样，倒像个宿舍。
“酒店效益不好，关半多客房，尤其这四层房间，客人都不喜欢住，就便宜们员工。室友今天请假，你就睡他床吧。”小凯解释道。
那边声音也低下去，“醒过次。”
陈星“嗯”声表示知道。
“星哥你别担心，妈陪着呢。”黄毛儿安慰道。
陈星又“嗯”声。他不能多耽搁，挂掉电话后就立刻端着盘子往1612走去，也没有问为什餐饮时间已经结束还要继续给客人端酒水。
小凯师父开始是不让他碰酒，这是为他好，怕他手不稳打碎瓶，几个月实习工资都不够赔。开始也是不让他进包间，依然是为他好，怕他没眼力见儿得罪客人被投诉，被酒店罚款也是两百两百地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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