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那
晚？”他抬头看向陈星，眼神乌沉沉
，脸上再度没
表情。
伤疤被猝不及防地揭开，还是这般轻描淡写语气。陈星怒不可遏，两只拳头攥得紧紧，简直想立刻扑过去和他拼命。
“你先别急。”蒋弼之夹着香烟手在他面前压压，像是要帮他压制怒火，然后将烟送回嘴里又吸口。
这次他抽得很猛，吐出烟雾迅速扩张成大团，他脸便隐在这团灰白中，只有低沉声音清晰冷静地传过来：“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这个说法，但
认为那是场意外。”
陈星怔。
而陈星也确实想起他在黄毛儿家看过部电影，是部特别老香港电影，里面男主角很会耍帅，点烟时候就是蒋弼之这个样子。
陈星起初为自己竟由蒋弼之想到电影主角而忿忿，随即想到那个角色是个黑社会，后来还落魄，心里便又平衡起来。
烟头几乎是立刻燃起火光，忽闪几下又迅速黯淡下去。蒋弼之甩灭火柴，扔进旁边圆桌上烟灰缸里，另只手则移回香烟上，复夹在修长食指与中指之间。
他硬朗瘦削两腮微微紧缩，吸口，烟头上火光重新明亮起来，点亮他微垂黑眸。
陈星直在他身侧冷眼旁观，此时不知为何，竟无意识地后退半步，两手攥紧藏在身后，这是他紧张时习惯动作。
陈星知道这是李总特意为贵客准备火柴，比他们十六楼平时用质量更好，橙黄火苗生机勃勃，燃到现在都没有灭，依然跳得活泼。
而那跃动火苗后面，是双微微眯起眼，正看向自己，里面含着两点火光使那双黝黑眼珠看上去颇为危险。
陈星心生警惕，想起这人从前生气时作风，猜测他可能想亲手抓着自己腕子来点烟。
谁知蒋弼之下刻就移开视线，他将香烟夹在指间，移到唇畔两三厘米位置，对电话那边说道：“先这样，明天说。”便收起手机。
他向陈星伸出手。
蒋弼之将烟从嘴里拿开，并不是像多数人那样特意往外吐烟。他面上基本没什
变化，只在呼气时有灰白烟雾从口鼻中缓慢地溢出来，轻而薄，在他脸前蒙层雾。
等烟雾散去，那张淡漠而强势面孔在陈星视野中再度清晰起来。
蒋弼之转过脸看向陈星，“怕？”
陈星立刻又退步。
蒋弼之低头似是笑下，陈星觉得可恶，心想，这点儿都不好笑。
陈星立刻反应过来，忙将手里火柴甩灭，将整个火柴盒子都给他。
蒋弼之将香烟放回嘴里抿着，空着那只手中指在火柴盒上轻点，装着火柴小抽屉应声滑出来，食指与拇指灵活地动，便从里面拈出根火柴，同时手掌收，小抽屉又被推回去。整个过程干净利落，顶多花秒钟。
这架势怎看都像老烟枪，可是他身上并没有烟味，这也只是陈星第二次看到他抽烟而已。
蒋弼之嘴里叼着烟，垂眸划火柴，“嚓——”声，又是团火苗跃起。
风似乎比刚才更大些，蒋弼之手指离香烟，只用唇抿着，用手掌给火苗挡风。他微微偏过些头，让火苗结结实实地舔舐着香烟，相比火苗快速抖动，他动作舒缓得好似电影里慢镜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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