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同情他们,却也羡慕他们,他甚至羡慕那些躺在重症室之内病人们。他可怜他们受苦,却也羡慕他们能被人牵累,也能有人去牵累。
张病床加上医生护士再加上唯真正家属,电梯里似乎就满。他站在外面犹豫要不要进去。盛席扉抬头看眼电梯载重提示,伸手将他拉进去。
当时恰是秋辞心灵最脆弱时刻,盛席扉握着他手臂将他拉进去,眼睛望着他眼睛,似乎是看出他因距离病与死太近而心灵脆弱,眼神霎时温柔起来,像牵根细细线,将他缠起来。
所以他总是谨慎地与人保持距离,因为他知道自己缺什,并因此太把别人好当回事。
仅仅因为吃过盛席扉父亲亲手做顿饭,又得他番指教学习养花,他就无法说服自己这只是系列偶然事件导致偶然结果。
人。
他走到盛席扉跟前,对方才发现他,赶紧站起来从他手里接过东西。当时两人离得那近,秋辞闻路药品味和人身上味,骤然闻到盛席扉下巴洁完面后清新香味。
两人隔个座位坐下,盛席扉继续看教学视频,察觉到秋辞视线,就挪过来,把手机放到两人中间和他分享屏幕,同时不好意思地解释:“爸病得太突然,这几天又直特别乱,没想起来要学学……希望临时抱佛脚能有用。”当时秋辞胳膊直挨着他胳膊。
秋辞这会儿开着车,想起这些,更整体地勾勒出盛席扉当时样子。从他当时视角先看到他皱着眉侧脸,然后是杵在下巴上手,两条腿对椅子来说太长,大腿和小腿折成锐角。
就像那个名叫《沉思者》雕塑,现代表现手法,延续古典审美,是从古希腊时期就定下高要求:要同时兼具智慧头脑和强健体魄。
顿饭和几句话就让他必须得跑这趟,为亲眼看到这顿饭和这几句话主人能呼吸、能说话而感到欣喜,也为他头上纱布和因为手术变形颅骨而痛心。今天甚至不是周日,他以前生病都不请假,今天却请整天假。
而盛席扉“好”对他而言那显而易见。他统共只见过盛席扉三次,如果算上高中那次,是四次。每次见都能在他身上发现新好,简直就是“好”源泉,更让人担心那其实是“好”无底洞。
可再好也是徐东霞儿子,何况还是个男人。
他不是把crush当爱情浪漫性格,张虞伶与他说爱情时,他内心毫无触动。
他只把自己
秋辞又想起他给盛席扉送被子那次,盛席扉穿着跨栏背心和篮球裤跑过来。他们说话时,他余光瞟到盛席扉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。盛席扉抱着被子离开时,他又看到他被衣服覆盖宽背和露在外面小腿肌腱。
和他靠在起手臂就是这副强健身体手臂。
秋辞已经完全确定自己发生什。
他确实有些意外,因为实在太突然,地点也不合适。但似乎又不用太惊讶,因为他解自己,早就预见到自己会被什样人吸引,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。
他又想起他们跟着盛席扉父亲病床离开重症室时,那些席地坐卧家属们羡慕地目送他们。他还想起他拎着东西回去时,在楼梯拐角看到个对着墙呜咽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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