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辞拎着蛋糕回来时候,菜和饭正香。
盛席扉又乐,“蛋糕配青椒炒肉啊,真会吃,那不焖米饭。”
秋辞那边也笑两声,忙又忍住,用办公语气说:“你可真烦人。”
你可真烦人。你可真是讨厌啊。秋辞总这说他。盛席扉渐渐从中听出情意。
他已经弄明白“祛魅”是什意思:剥去表面那层虚假东西,消除神秘感。他明白秋辞为什那说,原来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外面裹层又层虚假壳。
盛席扉刀工没有秋辞好,不切丝,切片,边切肉边回忆认识秋辞以来种种,分辨神秘感在其中作用。
是两个人不用杯子起喝完瓶冰镇啤酒!
他嘴里哼着歌,从冰箱里拿出块猪肉和两颗青椒,洗菜篮子是秋辞,切肉案板和刀也是秋辞,放肉盘子是自己从出租屋里带出来。秋辞嫌丑,可谁让他有拖延症,直说买新直没买。临时厨房也嫌丑,确实丑。催秋辞赶紧去选厨房,这是他下个小目标。
电话响,盛席扉先接通免提,然后把手机摆在案板旁边,高高兴兴地:“喂?下班?”
“还没有。”那边秋辞声音正经又疏离,盛席扉就知道他身边有同事,不由也降低音量,但依然高兴:“什时候回来?”
“还得再等会儿,马上要开个临时小会。”
他想起句文言文:“可远观而不可亵玩。”以前秋辞对他来说就有种不可碰触、只可远望感觉,宛如立在水中央,而他只能站在岸上远远观望。
后来他层层地剥开那些壳子,踩着那些壳小心翼翼地踏水走到秋辞身边,再也不用远观,而是真可以抱住……亵玩?忙打住,秋辞要知道他又乱用词,恐怕会不高兴,当然也没准是害羞。他已经开始心浮气躁,肉片越切越厚,希望秋辞能早点到家,希望早点吃完饭。前天两人才刚做过。他马上就真到而立之年,精力还这棒,有点儿自豪。
门铃响,盛席扉兴冲冲跑出去,跑到半想到多半是快递。果然是快递,应该是秋辞网购东西,方方正正个小箱,打开看,是只篮球。
秋辞愿意跟他去打球,但最多玩儿两节就报废,气喘吁吁地坐旁边看着。身体太虚,还得加强锻炼……身体虚?……每次都挺快,然后就叫着说受不……打住!赶紧想回那天打球,他随口说句:“篮球旧,又得买新。”秋辞就记住。
盛席扉捏捏篮球,得打气。他在炒菜和给篮球打气之间艰难抉择秒,果断放弃篮球去接着做饭。往厨房走那小段路上,盛席扉看见那个可恶沙发和那把骇人椅子。他在脑海里把从秋辞身周剥下来那些壳子个个捡起来,摞成摞,收藏好。不管是秋辞还是秋辞壳子,他都爱。
盛席扉个没打过天工人,开始和所有打工人起厌恶视十八点如无物领导。
“打算做个青椒炒肉,你还想吃什?”
“今天有同事过生日,每个人分块蛋糕,挺大块……”
盛席扉有点儿失望,以为他不打算吃晚饭。有时候秋辞忙到太晚就没胃口。
“……看起来不错,带回家和你起吃,然后配个菜就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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