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扉疑惑地眨眨眼,又抹抹眼皮,可眼前面孔还是越看越陌生。他先是看出母亲变老。他回家勤快,母亲是在他眼前点点地慢慢地变老,五官虽然逐渐地发生变化,但在他眼里始终是从小印象里那个美丽模样,从来都没有变过,直到此刻。然后他渐渐看到秋辞曾经看到那个徐老师,那个邪恶、可怕女人。
不是因为更年期性格骤变,也不是年纪大才固执,而是本来就有邪恶可怕面。徐东霞这面第次真正出现在席扉面前。
晚上席扉躲被子里给秋辞打电话,秋辞替他着急,问:“还能修吗?彻底坏吗?里面有重要东西没保存吗?”
席扉回答:“估计是没法修,太恶心那个血……不过没什重要东西,都传到云端……”说完,他静静,秋辞就听到手机里传来压抑啜泣声。下秒电话就挂断。
秋辞打回去,席扉马上就接,声音已经恢复正常,还主动解释:“刚才没忍住,又在你面前丢人。”
歉,“知道把事儿想简单,以后再也不让你和妈见面!”
秋辞心疼地说,“你多喝水,嗓子都哑。”
席扉不想当那种丢下句“是同性恋”就跑人。他已经时冲动跑过回,为此感到惭愧,觉得这简直是青春期式离家出走。他依然盼着能和自己母亲诚恳地讨论下这些事,就像他和秋辞讨论这些样。
可徐东霞完全不听,直说他中邪,还说要告诉他爸,让他爸来管他。席扉急,吼声:“你还想给爸刺激出次脑溢血吗?”
徐东霞愣愣,这下是真情实意地大哭。她为之辛劳辈子儿子啊,她此生唯骄傲啊,为个外人和他反目。
“有点点后悔吗?”
“没有。”席扉回答得毫不犹豫。
席扉连着几夜都没睡好,坐在从小用到大书桌前对着笔记本电脑发呆,冷不丁被兜头淋下盆温水。他使劲儿挤挤眼睛,抹把,勉强睁开眼,混合着血腥臭味儿看见红色东西泼桌身,电脑自然也没能幸免。
他大惊地拔掉电源,飞快地抽出好几张纸巾把倒在键盘上血沾走。这竟然是血,黏糊糊、腥臭……席扉手逐渐发抖,淋到头上血也不住地滴下来,落到键盘上,像是他刚被人打得头破血流。
他停下手来,转头去看自己母亲,见她脸希冀地看着自己,小声问:“回魂吗?好不容易才买着狗血。”
“妈,你——”头狗血凉下来,浑身发冷。
徐东霞使劲儿盯着他,表情由巨大希冀变为巨大失望,又哭起来,说席扉是真疯,被不安好心秋辞勾着去当变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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