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绷着神经,提心吊胆地等着。
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要发病,但是其实没有,可他害怕发病这件事本身,胜过他真发病时候恐慌。
那种不确定感,不确定到底会不会发病,不确定什时候发病,也不确定能把他折磨到何种程度。
如同赌博,唯可以确定,是他绝对不会好过。
身体开始发抖,呼吸也渐渐不畅,即鹿用力地喘气,瞳孔涣散,体温降低,已经有濒死感爬上脑海。
追逐头鹿。
·
他回那个小破出租房。
房子漏风滴水,隔音也不好,屋顶还时不时掉下灰尘,窜过老鼠。
久未住人屋子里蔓延着灰尘和腐烂味道,窜进鼻腔,惹人作呕。
女人看着他,似是有些吃惊于他思维,怜爱地摸着他脑袋,还没等她开口,站在她旁边少年先出声。
“觉得寓意很好。”他说。
即鹿微微愣,眼神游移,落到身形颀长少年身上,望着他精致英俊面庞,脸上热,小声问,“哪里好?”
段从祯垂眼看着他,眸色如既往冷淡,沉不见底。
“即,意为靠近、接触,即鹿,也可以理解为渴望靠近头鹿,因此才去追逐,希望同它起嬉闹玩耍,不觉得很像求偶吗?”
即鹿从小到大,都不知道为什自己名字跟别人不样。
他在市井小巷里认识小孩,都有姓氏,赵钱孙李,周吴郑王,没有个是跟他这样名姓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名字到底是什意思。
问母亲,母亲文化程度也不高,更不耐于在他这种莫名其妙问题上浪费时间。
直到那天,青爱福利院里来个女人,她穿很干净,婉约大方,知书达理。
他应该吃药。
但他药都在段从祯房子里。
这段时间他总是忘记按时吃药,每每夜惊梦醒,他悄然从床上爬下来,去客厅吞药,站在漆黑片房子里,他
即鹿缩在床上,发冷病似颤栗。
他没有回段从祯房子,他觉得打心底透着种恐惧,那座房子是冷,黑,吞人。
再也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。
他又回到自己在这座城市苟延残喘破屋子。
门外,隔壁对还在吵架,打孩子,楼上床板摇晃声音和高亢喘息听得清清楚楚,野猫发情叫声充斥着燥热夜晚,吵得即鹿每根神经都在痛。
干冷嗓音低沉如水,说着暧昧不明话语,却又格外严肃认真,落在即鹿耳中,更是添上层别样慵懒。
耳尖变得滚烫,即鹿藏在被子下下巴缩缩,盯着少年目光也在不经意间变得痴恋而滚烫。
从那天开始,即鹿爱上自己名字。
独无二,被段从祯赋予过特殊意义名字。
即鹿。
她告诉他,即鹿二字意思,是“追逐头鹿”。
她跟即鹿说,他名字出自个成语,即鹿无虞,意为进山打鹿,若没有熟悉鹿性虞官帮助,那是白费气力,只能空手而返。
即鹿躺在床上,睁大眼睛望着她,皱眉想许久,才缓缓摇头,“这名字不好。”
女人失笑,“为什这说?”
即鹿思忖着,认真开口,“追逐头鹿,鹿会受到惊吓;进山打鹿,鹿就是猎物。”他摇头,抿抿干燥唇,“这个名字寓意不好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