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个电话,韩朔转身往外走,还不忘提醒他,“鹿哥,你记得多洗手啊,别再忘。”
“嗯。记得。”即鹿应着。
望着男人背影,即鹿低下头,隐约听见韩朔低沉温和声音。
“你别哭呀,有事慢慢说……没事,会儿过去找你好不好?你在哪……”
抬头看眼,即鹿抿唇,低低地叹口气。
“真吗?”韩朔不确定地追问。
“嗯。”即鹿点头。
“很严重吗?”韩朔皱眉看着他,“你脸色不太好。”
“没事。”即鹿囫囵擦下脸,“就,小过敏,刚刚忘。”
“真没事?”
光是这种关联度无几气味,就能生生把他拉回那段黑暗日子,像是从深渊里伸出来手,死死拽着他,把他往下拖。
再把他拖回那张床上,那间小黑屋子里,绑住他,给他注射不知道是什药物。
出来时候,韩朔还没走,坐在小板凳上,见他来,有些犹豫地起身。
“鹿哥,刚怎?是有哪里做得不对还是……?”
听见这话,即鹿恍然愣下,突然在他礼貌语气里,听出几分关切。
他还真没想到随口说句,韩朔会记下来,还想办法帮他解决。
“这个是医用,”韩朔抽纸给他擦干净手,又帮他戴另只,“医生有时候做手术也用这个,应该阻隔性也很好……”
闻言,即鹿突然颤,唇色霎时苍白,挣扎着抽抽手,手忙脚乱地将手套扯掉,扔到边,往后退几步,“不要那个。”
他想起段从祯做实验时候,手上也戴着这样手套,满是药液,或实验动物血,或酒精,或别什。
也许是戴手套带多,段从祯手上也有种冷冷酒精味,夹杂着丁腈手特有材质气味,即鹿闻就能分辨出来。
作
“真。”
韩朔看他会儿,才理理衣服,“那先走,就是给你送这个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即鹿勉强笑下,“麻烦你。”
韩朔这才微微摇头,“不麻烦。”
即鹿又在板凳上坐下,拾起花束。前段时间听说会堂那边有组织开会,要送几个花篮过去,韩朔交给他准备。
他自己以前也说过这种话,只是不像韩朔,他对段从祯说,“段哥,做错什吗?”
带着卑微讨好,他真很想知道自己做错什,让段从祯这生气,他会改,真会。
但其实段从祯或许也并不生气,只是想看他不痛快,就算他每件事都顺着那男人意思来,段从祯也会没事找事。
但韩朔语气并不卑微,只是关心,他是个善良人,或许他对每个人都样,但这确确是即鹿第次被人友好对待。
“不是,不是你问题。……对这种材质过敏。”即鹿叹口气,“谢谢你替考虑。”
以前他觉得这种味道很特别,因为那样他就可以确定段从祯在他身边,可现在,只成触发他噩梦诱因。
韩朔也被他吓跳,脸茫然地望着他,“怎、怎?”
即鹿低着头,没看他,匆忙摆手,脸色僵硬,呼吸紊乱几分,转身进店子里。
站在洗手台前仔仔细细打三四遍肥皂,把手上那股轻微丁苯味洗干净,才安下心来。
太恐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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