遂钰,谐音碎玉。
大抵真如萧韫所说,遂钰天生体弱,每至冬日便会受风寒侵袭,轻易下不得床。他皮肤也不能长时间接受
他得提前预判萧韫究竟盘算着什,倘若他现在冲萧韫发个火,萧韫会不会包容他脾气。
对皇帝生气是门需要钻研功课,适当别扭可以加深彼此之间回忆,甚至增进感情。
只有萧韫心思仍在他身上,他便能得日安稳日子。
南荣遂钰生最平静日子,便是降生后在王妃身边停留那三日,可惜刚降生婴孩知道什呢,只会吃喝睡哭而已。
南荣王携妻儿回鹿广郡,站在大都城外接受皇帝亲自相送时,皇帝突然提出塞外风沙大,恐不适宜幼儿成长,故将南荣家嫡幼子留在皇宫养育。
他起身,向上步。
跪下,弓身磕头。
“佛祖,听酒楼说书先生讲南荣家故事时,提及娘亲患有咳疾,还请您保佑娘亲平安。”
“父亲近况也是听朝中*员议论才得知,他又带着大哥二哥上战场。在萧韫身边曾看过他递来奏章,好像被敌人射中肩膀,如今也不知好没好。”
遂钰沉默地磕头,甚至忽略额前已被碎石割伤。
带人离开后便不剩多少。
遂钰仍旧走步磕头。
他跟着太子在书院学习,每七日都有日休息时间。萧鹤辞喜欢听曲子,遂钰觉得那地方吵,附和世家子弟也累,便时常离开萧鹤辞,独自前去京城中最大那片湖附近吹风。
湖旁小山上,有座小小寺庙,城内百姓祈求平安便来这里。
遂钰坐在树梢盯着另外棵树上鸟窝,思考如何才能得到那颗鸟蛋时,听到树林间有人在哭。
遂钰听越青说,自己原本叫南荣隋,是母亲亲自为他起名字。
可是皇帝偏当着南荣王王妃面改名,说是听钦天监提及,隋这个字不吉利。他担忧南荣隋无法成长至及冠,便亲自为南荣隋起个新名字——
南荣遂钰。
南荣遂钰,南荣隋,只差两字天壤之别。
萧韫这是将南荣家警告不能再着重强调。
倘若他诚心,想必佛祖在百忙之中定能看顾他二,至少让远在鹿广郡家人平安无恙。
遂钰眼前模糊,眼泪大颗大颗顺着脸颊滑落,他背对着宫人,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,唯恐他们听到后回宫议论。
遂钰不敢哭,哭也不敢出声。
只要露出丝破绽,那个吃人皇宫便会立即张开深渊大口,将他整个人生吞活剥。
他在萧韫身边活殚精竭虑,每日计算着活。
女孩哭着问年长男人,“爹爹,如果们环绕着湖路跪拜,直至寺庙门前,佛祖真会听到们心愿,让娘病好起来吗?”
男人笑道:“苍天看到们诚心就会心软,没有什比老天爷更心软,只要们心意足够诚恳,娘病定会好。”
“真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娘亲有没有痊愈。”
遂钰想,那时自己觉得跪拜之举荒谬,相信世上并不存在鬼神,唯有当权者才是唯主宰生杀入侵方。
“佛祖,如果你能听到声音,还请你保佑南荣王府平安顺遂。”遂钰默念,缓缓朝着国寺方向跪拜,额头抵在石阶上,沾还未消散冰凉晨露,发梢也没入泥土染上深褐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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