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外之意是,皇后既然回宫想必便不会轻易离开,上次送皇后离宫,遂钰本就没想过能将皇后辈子困在国寺。
皇后毕竟是皇后,是国之母。即使她看破红尘愿意继续潜心研究佛法,她身后母族也定然不会愿意皇后辈子困于佛堂,整日与六根清净作伴。
遂钰回想当年伙同贵妃道将皇后赶出时,他策马前往城门口专程代萧鹤辞送别皇后,皇后似乎也并未表现出分毫伤感。
雍容华贵女人只是掀起帘子,轻飘飘地看遂钰眼,腿边放着装载皇后宝印盒子。
那个盒子是空,执掌后宫宝印已被皇帝赐予董贵妃。
萧韫在御书房熬多久,他就得等多久。后来萧韫在御书房放置躺椅,遂钰经常撑不住便去躺躺,到时间陶五陈自会叫醒他。
鸡鸣声起,遂钰这个点醒,两个时辰后还是得睡。十二个时辰睡足六个时辰,也就是整日只醒半日,这样睡眠时间对于遂钰来说才是正常。
有些人天生睡得少,做事便多些。而遂钰是那个睡眠不足,每日所能做不过两件。
他觉得自己头似乎没那疼,只是身体摇摇欲坠,夜间情欲仍萦绕于周身,即使萧韫带他清理过,他仍能从空气中闻到欢爱味道。
这是国寺,又是皇后住处。
遂钰很少睡安稳觉,即使是折腾好几个时辰,他仍然能在鸡鸣前准时清醒。山间气温低,遂钰睁开眼睛时候,整个人蜷在萧韫怀中,萧韫握着他手腕像是怕他跑。
他缓慢让视力适应昏暗后,逐渐将手从萧韫那里抽出。
其实这是萧韫作息时间。
皇帝早朝不可误,萧韫十几年如日地准时上朝,臣子身体不适可告假几日,但皇帝却不能轻易离开,除非病重至影响思维无法行动。
御史台上谏皇帝下议朝臣,那群老家伙整日盯着皇室,皇室子弟再娇纵也少不得收敛几分,唯恐被御史台抓住把柄。
原来从那个时候皇后就知道,有朝日她还是会回到大都,继续坐在皇后宝座上睥睨众生。
女子所用脂粉香气清新宜人,遂钰扯扯嘴角,萧韫也当真是不避讳,佛门清净之地也做此等……此等不可言之事。
皇后抄录经书整齐摆在梨花木所制书架中,书架很矮,只有半人多高。
山内潮湿,为避免书籍返潮,这里人经常会将书架置于桌面之上,既容易翻找,也能避免发霉等不必要损毁。
“在看什?”
遂钰头也不回道:“陛下不将这些抄录也并与皇后贴身之物送回宫吗?”
文臣谏议拐着弯地骂人,偏又祖宗传下来不得杀谏臣规矩,萧韫这皇帝当得权势遮天,却也被处处束缚竭心周全。
总来说,萧韫是个好皇帝,却并不是好人。
遂钰经常被皇帝上朝前动静闹得睡不着,只能撑着精神伏在床边望着萧韫。御前行走是不必上朝,但遇重大事宜时,便会临时拉去记录琐碎文书,总结朝中诸臣建议。
前年南方雨季决堤,遂钰连着上几十日早朝,退朝后又得御书房与宫外往返几趟呈递文书,险些没累得辞官继续做太子身边书童。
也不知萧韫哪里来那多精气神,只要睁眼必定目光如烁,遂钰不想学,也不想懂,懂太多承担责任便也越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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