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歪着头想半晌,瞥见萧韫正拆开小瓶米酒喝,可这酒瓶……遂钰迷惑地蹙眉,脑仁被温泉温度熏得晕乎乎,思索很长时间才逐渐意识到,那是他和越青存在后殿酒。
每瓶酒都标注着时间,三日制瓶,贮藏在地下小窖里。
瓶上时间赫然写着贰拾叁,遂钰大惊失色,连忙扑腾着游至萧韫面前,夺走他手中自己酿制最后瓶米酒,愤怒道:“这是最后瓶!”
“这是最后瓶!”他见萧韫没反应,大声重复道:“酒,你怎
萧韫乐,又说:“强身健体有什不好。”
就连太医最近几日请脉都说,小公子面色看起来比之前好许多。
“就是不好。”
遂钰没有征战沙场之心,自然无需多健壮体格。
诚然,南荣府对朝廷愤怒,看似源于质子在大都深受迫害。但归根结底,还是因为属于南荣族傲然气节。
遂钰心中盘算着,手里不住把玩飘落至水面白梅。
半晌,萧韫勾起遂钰下巴,声音微扬,笑道:“想什呢。”
“在想……”遂钰略拉长音调,慵懒道:“什都不想想。”
他最近确实忧思过度,自萧稚要被她老子嫁去西洲开始,他身体便没好过,脑子也没有刻停止转动。整日思量,整日算不准朝堂局势,再这耗下去,他真要把命耗光。
路行困顿,该及时止步。
遂钰说:“如果陛下没想好派谁去,既然燕羽衣想要和南荣王府较高下,不如请世子相迎。”
按照原本议程,就该是南荣栩城外迎接。
作为朝廷肱骨,皇族之外第大异姓王府,由南荣栩前去,于身份礼数上是最好。
但……比不得太子。
皇帝为什不派太子去?
他们觉得,南荣氏儿郎就该征战沙场,并非身处京城偏安隅。
可遂钰偏偏在偏安隅中走上另外条料峭险峻。
然朝堂风云诡谲,哪里是战场明枪暗箭,布阵便可防。
父兄明白这点,所以尽可能地迁就遂钰习惯。南荣栩来大都这些日子,从未询问过遂钰出入,他消失几十日,也没有差人找过半刻。
切都朝着遂钰无法控制方向疾驰而去,可他偏偏又是那个局中人。
遂钰说:“放几日清闲吧。”
萧韫:“难道朕没让你清闲过吗?”
遂钰摸摸掌心与虎口茧,这几日已经褪去层,又露出里头细嫩肉来。他抬起十指,放在萧韫眼前晃晃,说:“前些日只是没办朝廷差,陛下给臣差,臣可是每日未曾倦怠。”
“你在怪朕?”
“不敢”遂钰低眉顺眼道。
迟疑片刻,遂钰出声:“太子近日事也不多,如果陛下觉得世子不好,或可将太子从外调派回京。太子已有多日未回宫,前些日臣去贵妃处,贵妃还说,她与太子妃甚是想念。”
“贵妃还说什。”萧韫阖眼,淡道。
遂钰:“自从跟在陛下身边当差,贵妃娘娘对微臣所说肺腑之言便越来越少。”
萧韫反问:“你是在怪朕?”
“没有。”遂钰摇头,他虽受太子与贵妃恩惠,但那些已经足以用萧鹤辞入主东宫,享太子之位报答。想来萧鹤辞今年也没怎登门与他商议要务,是有意把他从身边撇干净,找个闲暇时间,水到渠成地处理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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