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,父皇。”话出口,萧稚便后悔,心中小声骂着自己为何不再谨慎些,却又隐约期待父皇能说些什。
说什都好。
例如,父皇只是觉得遂钰可怜,才把他放在身边养着。
或者,父皇打算将他送回鹿广郡,叫他和家人团聚。
并非萧稚在岸边看到那样,父皇伏在遂钰哥哥身上,两个人狼狈又怪异,不像是君臣,更非普通亲长,而为,为……
出乎萧稚意料,萧韫温声:“你问问,他愿不愿意同们道用膳。”
萧稚跟着萧韫视线,块转向屏风,她只是试探而已,没想到父皇竟同意。
“遂钰哥哥,起用膳吗。”萧稚问。
“……”
屏风那头人没回,萧稚看着父皇胸有成竹模样,决定等等。
萧韫提溜起认真咬床头萧稚,好笑道:“小狗才乱咬。”
“阿稚是小狗!”萧稚欢快道,她最喜欢小狗,小狗是自己伙伴。
皇帝从怀中掏出包装精致油纸包,萧稚眼前亮,张牙舞爪地走向父皇。她走路不稳,跌跌撞撞,扑进萧韫怀中后,她咧开嘴,“啊——”
萧韫拆开糖纸:“只能吃两颗。”
萧稚:“啊——”
萧稚幼时体弱,阳春三月仍裹着厚厚棉袄,她最喜欢趴在父皇案前,看着父皇提笔写字。
潮景帝字体遒劲,挥墨方寸,气势十足。
师承名家,又自小习武,腕力远超常人,写出来字便也金戈铁马,傲骨铮铮。
自萧稚记事起,父皇就不太喜欢说话,或者他不喜欢说废话。
萧稚说:“今天要吃糖糖。”
萧稚鼓足勇气,声如蚊蝇:“父皇,你想收遂钰哥哥为义子吗?”
萧韫:“嗯?”
潮景帝这才明白,萧稚是在拐着弯地问他,他和遂钰究竟是何关系。
她心底期待着,遂钰只是在父皇身边办差,并非其他什牵扯。
萧韫才从遂钰那里吃瘪,又得耐着性子看顾女儿。国之君,从私宴丢脸,路丢回玄极殿,皇帝从未像今日这般烦躁,登时装也不想装
冗长沉默后,清冽男音传来。
“好。”
皇帝能明显感觉到遂钰并不乐意,大概是为萧稚情绪,碍着她身体,这才从牙缝中蹦出宝贵个好字。
萧韫想到遂钰面上大抵极不爽快,脸拉得老长,他不由地无声失笑,笑够,转眼发现萧稚正用复杂眼神望着自己。
萧稚脱口而出:“父皇笑什。”
“啊——”
萧稚咬住父皇放在嘴边饴糖,边嚼边说:“要是嬷嬷知晓,还似小时候般,同父皇这里要糖吃,肯定得笑话。”
“药太苦,待会再叫陶五陈送些蜜饯来。”萧韫觉得药凉得差不多,说:“这是今日最后碗,喝完们用膳。”
萧稚仰头望着窗前悬挂流苏,拨弄下,佯装无意道:“遂钰哥哥不同们起吃吗。”
“他在外头已经坐许久。”
萧韫将萧稚抱到腿上,说:“不许吃,昨日牙疼今日还敢?”
“还敢!”萧稚脆生生道。
潮景帝干脆将萧稚放在地上,由着她自己玩。伺候公主嬷嬷们立在附近,防止公主磕碰。
小孩子最喜欢在长牙掉牙时候啃东西,那几年,玄极殿内外,只要是木质器具,皆印着几枚稚嫩牙印。
小小排,可爱又气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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