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俯身捞起埋在绸被里遂钰,说:“该起。”
殿内幽暗,分不清白天黑夜,遂钰闻到男人身上熟悉味道,用迟钝脑子略想想,觉得他应当是下朝,说:“早朝……”
“结束。”萧韫边说,边用被子将遂钰裹起来,免得初春着凉。
他握着遂钰长发,在手中绕个圈,以免他重新躺下时压到头发。
萧韫:“新来那个行走不怎会做事,朕晨起把他打发。”
萧韫才下轿辇,便听到殿内传来怒喝,紧接着,道黑影从门口闪出来。
“皇兄,他平日便是这样对你?”萧骋发冠略带凌乱,身后陶五陈抱着块软垫。
显然萧骋在遂钰那吃亏。
萧韫笑道:“他用枕头砸你,不知道躲吗。”
“躲?”萧骋冷笑。
翌日。
“日上三竿,怎还不起。”
“小公子近日累着,陛下特许多睡会,御膳房已备好膳食,奴才带您去前厅用膳。”
“皇兄分明说是,与遂钰公子同用膳。”男人又说
首领内监汗颜,眼下皇帝在前朝议事,早朝延时个多时辰,后宫里待着爷,不知今日哪根筋不对,偏要进寝殿叫人。
,遂钰哎声,但没挣扎,被萧韫带到柔软床垫之上,酒瓶哐啷带倒片。
“行,睡吧。”
遂钰蹬掉鞋子,盘腿坐好:“你派去督军官贪大半军粮,如今人都要被父亲带回大都,陛下,此事应当如何处置?”
“依律。”萧韫答。
遂钰还想问什,萧韫不耐烦地扯过薄被盖在他头顶,力道没收住,遂钰竟直接被掀倒,后脑勺挨着枕头,身体顿时沉甸甸,什话都说不出。
“嗯。”遂钰集中不注意力,迷迷糊糊地听不懂萧韫说话,只好嗯嗯地下意识应答。
“公子行行好,在朕找到新行走前,在御书房再做段时日如何。”
皇帝闷笑出声,掐下遂钰脸颊,又揉揉他耳
怎会有人直接抄起脚凳砸人,手边没什硬物件,才舍得将枕头丢出去。
萧骋咬牙切齿道:“皇兄没被砸死,可真是万幸。”
平时遂钰发火,萧韫大多不在身边。御前行走时常早起,得跟着皇帝道早朝,遂钰虽不服管教,但对得来差事分外在意,虽也有起床气,却不多。
萧韫要往寝殿走,萧骋心有余悸,脚底飘似地拐去正厅用膳。
殿内重回寂静,床幔掀起个小角,纤细手腕搭在床边,手指自然蜷起。
隔着道帘,不过两米距离,声音这大,向来浅眠小祖宗迟早得发火。
半刻后。
“给滚!都给滚出去!”
“陶五陈!给把他赶出去!”
“全都给去死!”
不是什精力好体质,吊着注意力很容易被打散。
潮景帝将殿外候着陶五陈叫进来,陶五陈低声叮嘱宫女们放轻脚步,三四个人将殿内收拾整齐,又送上来碗醒酒汤。
萧韫坐在遂钰枕边,遂钰手紧紧抓着被角,睡梦中表情严肃,似乎是遇到什不可解决问题。
暗卫来报,南荣栩带着遂钰去南荣军营,不过两三日功夫,遂钰又折返大都,想来是刚到便启程。
伴着遂钰若有若无呼吸声,皇帝静坐许久,最终将床幔放下来,整理好,抬脚走出玄极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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