掀开帷帐,透过昏暗烛光,男人闭眼平躺,眉头紧皱
“娘娘也吓着吧。”遂钰说。
皇后失笑:“还能比董贵妃更焦心吗。”
即便皇后有意促使萧季沉争夺皇位,但此刻最接近那个位子,仍是已入东宫萧鹤辞。
东宫便捷还未享受几分,险些被徐仲辛杀鸡儆猴震慑朝臣。
遂钰哪有闲工夫关心董贵妃,太子现在应该已经反应过来,他不再同他站在条线,该冥思苦想怎对付南荣王府,对付南荣遂钰吧。
马车晃晃悠悠驶向皇宫,沿街静谧无声,但因被清扫过,来时所见那些街边摊位被收回去。
那日皇帝强撑精神,没在群臣面前晕厥,隔得老远,谁能看清萧韫神情如何。
奏折往玄极殿里送,却不见皇帝早朝,内阁进御书房议事,也是远远隔着屏风,只稍见皇帝身形。
有人说,皇帝被篡位,这是极下面子事,得给皇帝缓冲些时日,方能再度早朝。
也有人议论,潮景帝什场面没见过,传说少年时期藏在泔水桶中深入敌营,最终大获全胜,可见其能屈能伸。
遂钰不明白,为何陶五陈每每来自己府上,用都是同套说辞,恰到好处笑容,令遂钰精神游走在,想给他拳,但又罪不至此边缘。
“陶公公。”遂钰抱臂,好笑道:“怎总是这句话,听得人怪生气。”
那边禁军已经将马车踩凳放好,陶五陈看着遂钰精神百倍模样,不禁道:“从未见公子如今日这般意气,公子救驾有功,老奴先恭喜公子。”
“不过是个死人,给死人贺哪门子喜。”遂钰耸肩,回头看眼门口值守亲卫,随口道:“报给王爷,今日不用晚膳。”
“是,四公子。”
送走皇后,遂钰提着衣摆跨入寝殿。
按照从前待遇,被萧韫传召进宫,只是耽搁片刻,萧韫都会站在门口等他。
和皇后说话声音不高,但足够被殿内察觉,遂钰纳罕萧韫是不是转性子,边走边想着待会见要说什,跨过三道暖阁,掀开内殿珠帘,皇帝床榻被密不透风,厚重帷帐拢着,瞧不见里头究竟是何情形。
遂钰惊讶。
没见过。
玄极殿殿门紧闭,陶五陈开门前,皇后带着膳食走出来。
遂钰:“见过皇后娘娘。”
“陛下没胃口,怎劝都吃不进去,你来本宫倒也省心些。”皇后挥手,身后宫人立即先行从旁侧退去。
皇后年长,却比后入宫董贵妃还要看着年轻些,此刻却面容疲倦,精致妆容覆盖之下,两三道皱纹难以掩饰。
贵妃掌管后宫,手中有权,操心东西便更多,不比皇后在国寺清修舒坦。
也不知是怎,南荣栩身边亲卫似乎是被下令,不许再叫遂钰公子,这几日去哪,都听得声“四公子”。
遂钰没来得及问兄长,却觉得大抵他是受刺激,死活听不得遂钰公子四字。
王府里世子,宫里坐着皇帝,甚至还有已经归西徐仲辛,哪个不是万人之上,尊贵十分。
倒统对称呼分外在意,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玩意,怎都像是失心疯般令人费解。
为清缴叛军,京中展开地毯式搜寻,就连巡防营这群吊儿郎当关系户们,也被拖去廷司抄录名册。南荣军仅为辅助,负责外城巡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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