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聊什。”皇帝问。
遂钰回身,没答他:“怎就起。”
从清晨睡至傍晚,这是萧韫近年睡得最长
“其实……愿望已经实现。”遂钰随住持目光向远处遥望,叹道:“幼年时,想走出皇宫,后来,真出去,才知大都繁华比皇宫奢靡更美丽。”
“少年想回故乡,于是整日在鹿广郡草场跑马,父王说,这切都在等待到来,是马场主人,草场是他送给及冠之礼。”
“现在。”
他顿顿:“守卫边疆,庇佑百姓,夺回当年被西洲侵占失地,桩桩件件都做到。”
纵然其中滋味苦涩,但他从未停止脚步,想要什不想要什,人欲望从来都写着贪得无厌四个字。
遂钰头疼,无奈笑道:“不如回鹿广郡。”
越青用“你早干嘛去”意味,白遂钰眼:“回得去吗。”
算账遂钰看不懂,当初为管理军需,强迫自己学些皮毛。现在要让他自己算那些作假天衣无缝账目,着实难如登天。
户部算账他放心,现在和潘家是条绳上蚂蚱,就算只是小水花,潘府也有本事掀起波浪。
但毕竟涉及王府,若族中内部与西凉牵连,和大都纠缠,自然王府内部也有套惩治叛徒办法。因此,这次他也带些王府养多年,管理南荣族名下店铺掌柜。明面是朝廷查办,实则暗中鹿广郡牵另外那头。
萧韫是收拾萧鹤辞后,从萧季沉口中突闻遂钰回京,两日未眠匆匆赶来凉麓山。
日出已结束,山顶逐渐晒起来,两人前后,顺着小路走回寺里。遂钰睡不着,看着萧韫入眠,坐在床头发会呆,绕道去前山找住持喝茶。
越青听说皇帝来,又是孤身,连忙着人在凉麓山布防。
“他出来没人知道。”遂钰好笑道。
越青:“陛下若死在们这,纵有再多张嘴也说不清楚。”
住持:“贫僧见过三任南荣王,他们上山所求,无不是家国安泰。除此之外,便只剩对族亲歉意。”
“加上三任吗。”遂钰好奇道。
“王爷,是第四任。”
遂钰大惊,这住持究竟活多久。
正欲再问什,住持却忽地冲路对面微微行礼。
青烟袅袅,随风婀娜百态,香客络绎不绝,从高处俯瞰,好似攒动蚂蚁。
“人啊。”
住持接过遂钰新誊抄好经书,感叹:“弱小却坚强,自己过得苦,却仍想为他人遮风避雨。”
遂钰莞尔,说:“住持是说吗。”
“众生百态,有谁不苦呢。”住持摇头道。
“出征鲜国,却并未听说他身边有什人保护,足以见得暗卫仍隐匿于暗处不曾现身。你以为现在他,这偌大国寺之中就没有武功高强之人护卫吗。”遂钰轻轻放下茶盏,拇指在盏口摩挲。
他回大都住在国寺事情,只能是萧季沉透露,想必届时问起,对方也不过哈哈笑,借口说漏嘴,卖自个父皇人情。
“拿做人情。”遂钰失笑,缓慢道:“这幕似乎见过。”
但又与萧鹤辞不同,萧季沉仍旧愿意依仗南荣王府兵权,却与萧韫不同是,萧韫信任王府,感情大于权术,而萧季沉则更将王府当作助力。
助力之意,有用时候是股肱,无用便当绊脚石脚踹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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